归春城的星灯已连亮七日七夜,灯焰不摇,雪原却开始融化。
我站在北门箭楼,看雪水汇成细流,沿墙根蜿蜒,像一条条挣脱枷锁的小龙。
乌勒的狼骑已换上春绿绑带,与归春兵并肩巡城;鹅将军昂首阔步,鸭司令浮水打盹,新兵们的长枪上绑着鹅羽与鸭翎,招摇得像一面面滑稽的旗。
系统最后一次亮起淡金色的提示:
【世界线:春草无尽】
【状态:已达成】
【提示:宿主可自由书写终章】
我笑了笑,把提示抛向风里——故事到这里,该由我自己写句号了。
三月初三,归春城举办“春灯大典”。
阿照把永昼星灯升到最高处,灯身嵌着噬星残月、鹅鸭双将,灯焰如金日悬空。
城民在灯下摆摊,卖的不是年货,而是“鹅将军糖画”“鸭司令风筝”“春迟刀削面”。
我巡街时,被一个小姑娘拉住裙角:“城主姐姐,鹅将军真的会武功吗?”
我弯腰,一本正经:“会,它还会后空翻。”
话音未落,鹅将军真在人群里来了个“飞鹅展翅”,翅膀扫翻三盏糖画,引来一阵哄笑。
谢无咎在一旁扶额:“本将军的威严,今日被一只鹅按在地上摩擦。”
大典当夜,城外来客。
一匹瘦马驮着一位白发老者,老人怀里抱着一只木匣。
我认出他——姜远,桃源守树人。
木匣里,是烈马春树的最后一片金叶,叶脉里流动着归墟最后的星光。
姜远把金叶递给我,声音沙哑却带笑:“树要死了,叶该回家。”
我收叶,指尖微暖:“树死了,春还活着。”
老人点头,目光越过城头,望向更远的春:“我该走了,去种下一棵树。”
我举杯相送,酒是乌勒酿的春雪烧,辣得眼眶发红。
大典后半夜,鸭司令突然失踪。
众人举灯寻鸭,最后在南门水闸找到它——正被一群母鸭围着,鸭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潮生翻译鸭语:“它说,它恋爱了,要留在归春当‘鸭驸马’。”
鹅将军听罢,当场给了鸭司令一翅膀:“叛徒!”
全场爆笑,连谢无咎都笑出了眼泪:“原来鸭生赢家,也会脸红。”
春灯大典后第三日,我在城主府后院埋下一颗种子——姜远赠的金叶化作的种子。
种子入土,一夜发芽,长成一株一人高的小树,叶形如马鬃,通体晶莹。
小树顶端,结出一枚果实,形似星灯,却透出温暖的橙光。
系统最后一次提示:
【春灯树·世界之核】
【属性:可纳万灵之气,永昼不灭】
【说明:种下即永恒】
我抬头,阳光穿过枝叶,落在掌心,像握住了整个春天。
春灯树结果当日,我颁布“鹅鸭封将令”:
——鹅将军领“陆羽卫”,专职巡城、捉贼、早起打鸣;
——鸭司令领“水鳞军”,专职护城、捉鱼、夜间报更;
——新兵们兼任“鹅鸭铲屎官”,月俸小鱼干十斤。
全城欢呼,孩童举着鹅鸭小旗满街跑,大人们笑弯了腰。
春灯树长成的第七日,归春城上空出现一道极光。
极光如桥,一端连树,一端连无尽远方。
我站在树下,春迟归鞘,怀中星灯长明。
乌勒牵马而来,狼牙与星灯相碰,发出清脆一响:“桥那头,有更大的春。”
我点头,翻身上马,身后是鹅将军的“嘎”鸣与鸭司令的“呱呱”回应。
风掠过刀锋,发出清越长鸣。
春草连天,星灯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