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

四人围坐在桌前，早餐算不上丰盛，却胜在温热可口。吃到一半，左航率先提起正事：​

左航“关于李将军，我这两天又让人查了查，目前看下来，他就是性子滑头，私下贪了些军饷，这次和谈倒是全程配合，没看出和西域有勾结的迹象。”​

朱志鑫放下筷子，点头附和：​

朱志鑫“我也是这个看法。他虽然在布防问题上含糊，但关键信息没少给，和谈能顺利推进，他也出了力。”​

林今晚喝了口粥，沉吟片刻后说道：​

林今晚“既然和谈的任务已经完成，咱们还是尽早回北燕都城。这边的情况复杂，留在这里变数太多，等回宫后，把所有细节跟父皇和几位大臣商议，再做打算也不迟。”​

左航、朱志鑫和张极对视一眼，都没有异议。​

左航“也好，”​

左航说道，​

左航“我今天就去安排返程的车马，咱们两天后出发，路上尽量走官道，安全些。”​

两天后的清晨，一行人踏上了回北燕都城的路。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林今晚坐在车厢里，偶尔掀开窗帘，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左航骑马跟在车厢旁，朱志鑫和张极则骑马走在队伍前后，负责警戒。​

回程的行程还算顺利，可朱志鑫和张极心里，却渐渐泛起一丝别扭。

官道上的车马轱辘声平稳作响，林今晚坐在铺着软垫的马车里，手里捧着左航刚从镇上买来的糖炒栗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油纸传到指尖。车厢外，左航骑马的身影始终与马车保持着半步距离，偶尔会掀起车帘，探头问一句：​

左航“栗子还热吗？别烫着嘴。”​

这样的互动，从启程那天起就成了常态。​

每到饭点，众人在驿站歇脚，左航总会先给林今晚盛好饭，把她爱吃的青菜、瘦肉都夹到她碗里，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若是遇到颠簸路段，马车停下时，左航必然会先一步走到车边，伸手扶林今晚下车，掌心的温度稳稳托住她的手腕，眼神里的关切藏都藏不住。​

朱志鑫坐在对面的桌边，看着林今晚碗里堆得冒尖的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孤零零的米饭，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底。前几日在驿站看到糖画摊，左航二话不说就给林今晚买了个兔子形状的糖画，林今晚笑着咬下糖耳朵时，左航眼底的笑意比阳光还要晃眼 ，那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模样，从前的左航对谁都带着几分疏离，连对太女都只是尽着护卫的本分，可现在，他看向林今晚的眼神，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张极“咳，”​

张极清了清嗓子，故意把筷子往碗里戳得响了些，​

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让朱志鑫的醋意更浓了。他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平淡：​

朱志鑫“我去看看马车的车轮，别路上出问题。” ​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起身走出了驿站。​

张极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也泛起酸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却忍不住往林今晚那边瞟 ，刚才林今晚剥栗子时，手指沾了点糖霜，左航自然而然地掏出帕子，帮她擦干净了指尖，那动作亲昵得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哪里还有半分护卫的分寸？​

林今晚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前两日她还没太在意，可当她看到朱志鑫连续两天黑眼圈，张极在她和左航说话时总是刻意打断，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左航的互动，确实有些太过亲密了。​

可经历过醉仙楼的生死与隐秘，她早已习惯了依赖左航，习惯了凡事先问他的意见，甚至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些自然而然的举动，在朱志鑫和张极眼里，却成了刺眼的不一样。​

当晚歇在驿站时，林今晚主动对左航说：​

林今晚“今晚我自己睡就好，你和朱志鑫他们挤挤吧，总麻烦你守着，也太辛苦你了。”​

左航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左航“不行，路上人多眼杂，还是我守着你更放心。” ​

他顿了顿，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左航“而且，我也想多陪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