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曜京,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相府后花园的奇珍异草却已悄然吐露嫩芽。
凉亭中,徐娉婷一身锦绣华服,云鬓微乱,柳眉紧蹙,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怒气。
徐娉婷“贱婢,连枝梅花都捧不好!”
只因侍女递花时,梅花落了几瓣,她便毫不客气地骂道。
侍女吓得浑身发抖,只一个劲地磕头。
配角“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
她看着心底一阵烦躁,挥挥手让侍女退下。
侍女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退下了。周围侍立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徐娉婷这才转过身,脸上瞬间换了副娇俏表情,望向亭外长身玉立的男子。
徐娉婷“子兰,让你见笑了。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非得时时敲打不可。”
楚昭身着月白锦袍,面如冠玉,嘴角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刚从阙城回来,向徐相汇报阙城之战的军情,就被徐娉婷拦在了花园中。
楚昭“无妨,徐小姐也是为相府规矩着想。”
楚昭笑容不变,目光却扫过地上散落的梅花瓣。
徐娉婷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心中欢喜,却故作娇嗔。
徐娉婷“父亲整日让我学那些枯燥礼仪,烦都烦死了。你好不容易回京,也不多陪陪我。”
楚昭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语气却依然温柔。
楚昭“老师器重,交代的事务繁多。待忙过这阵,定当好好陪你。”
他微微颔首告辞,转身刹那,脸上的温润笑容淡去,眼底沉淀下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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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娉婷在房间中辗转难眠。
白天的烦躁感并未消退,反而在夜深人静时愈发强烈。
她想起楚昭那永远完美的笑容,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看不透也抓不住,让人莫名火大。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心口莫名悸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之气在胸腔内横冲直撞,叫嚣着要毁灭什么。
她踉跄着走到窗边,想透透气,却猛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后背往上窜。
眼前似乎有黑影闪过,阴冷的感觉如附骨之疽,紧紧缠绕上来。
紧接着,一阵极其细微、却又尖锐无比的嘶鸣声在脑海中响起,像是无数根针在疯狂穿刺!
徐娉婷“啊——!”
徐娉婷抱住头,痛苦地尖叫起来,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冰冷恶毒的东西强行侵入。
徐娉婷“滚开!什么东西!滚出我的身体!”
她恐惧地大叫,房门外却一片死寂。没有人能听到房里传出的动静,这是捕食者给猎物设下的牢笼。
那无形的怪物似乎以她的恐惧和愤怒为食,侵蚀得越发猛烈。
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快要被撕碎了,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笼罩下来。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破空而来。
梅逐雨“灵威既出,诛邪当伏!”
随着话音,一道金光闪过。徐娉婷模糊看见一个挺拔身影手持长锏而立,那锏身刻满符文,在黑暗中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侵入她体内的阴冷之物发出一声凄厉尖叫,猛地从她身体里被抽离、打散。
徐娉婷脱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疼痛。她艰难地抬头,看到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陌生男子站在房门口。
男子容貌清俊,面色略显苍白,唯有一双眼睛黑得沉静,无波无澜。他手中的长锏已收回行囊,行囊开口处,隐约可见一份官牒。
梅逐雨“小姐方才受了惊吓,现已无碍。”
徐娉婷“你……你是谁?”
徐娉婷虚弱地问道,目光却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又救了她的男人。
男子微微颔首,礼节周到却疏离。
梅逐雨“路过之人,听闻异动,特来查看。妖物已除,小姐好生歇息。”
说完,他不等回应,转身就要离去。
徐娉婷“等等!”
徐娉婷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冰凉的布料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令人安定的力量。
梅逐雨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一下,似是不喜这触碰。
徐娉婷仰视着他,心脏砰砰直跳,不是因男女之情,而是某种濒死获救后的依赖和强烈的好奇。
徐娉婷“你刚才做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缠上我?”
梅逐雨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抬眸,对上她惊魂未定的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诫她。
梅逐雨“恶念生妖,心若不净,终遭反噬。”
说完,他轻轻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去,消失得无声无息。
徐娉婷僵在原地,浑身冰冷,那句“恶念生妖”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她想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气……难道,真是她自己招来的灾祸?
这灾祸,何解?
她忆起他风尘仆仆的行囊和那隐约可见的官牒,强撑着起身,唤来贴身侍女。
徐娉婷“明日去打听,城中可来了什么新任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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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侍女回报。
配角“小姐,打听到了。今日刚到京的有一位梅逐雨大人,任职刑部玄鉴司。说是梅家远房旁支,家境似乎不甚富裕……”
徐娉婷“梅逐雨……”
徐娉婷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她想起昨夜那柄刻满符文的常羲锏,想起那妖物凄厉的惨叫,想起自己濒死时的恐惧。
这种力量,这种能驱邪除妖的力量,她一定要牢牢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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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恶女,不洗白,不喜勿入🙏
变好是不可能变好的。既然改不了恶行,那就只能找人来保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