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大比的前一夜，月色透过窗棂，在练符室的地面铺了层银霜。苏沐妍还在低头画符，案上的“时空跳跃符”已经能稳定成型，只是银紫色的空间纹路总在最后关头显得滞涩。
（这最后一道坎怎么就过不去？）她咬着下唇，指尖的灵气因为急躁而微微颤抖。王昊的音波异能本就克制空间类术法，若是符文再出纰漏，明天怕是要当众出丑。
林默蜷在角落的软榻上，怀里揣着个暖手炉，眼皮打架打得厉害。他看着苏沐妍捏符笔的手微微发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黏糊糊的：“大小姐，要不……睡会儿？”
苏沐妍头也没抬：“睡不着。明天就要跟王昊对战，这符文的最后一道纹路总差口气。”她指尖注入灵气，符纸上的银紫色纹路亮了亮，却还是没能连成完整的圈。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就知道睡，练符室是让他补觉的地方吗？）苏沐妍瞥了眼软榻，见林默正往暖手炉里缩了缩，活像只揣着坚果的松鼠，心里又气又无奈。
林默慢吞吞坐起来，暖手炉被他抱得更紧了：“差在哪儿啊？我瞅着挺好看的，跟你发梢的光差不多。”
“你不懂。”苏沐妍放下符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最后一步要引动空间裂隙的波动，力道重了会撕裂符纸，轻了又成不了型。”她拿起一张废符，“就像……就像你吃灵糕，咬太狠会掉渣，太轻又咬不动。”
（跟他说这些也是白说，脑子里怕是只有灵糕和睡觉。）她叹了口气，准备重新拿起符笔，却听见林默忽然来了精神。
林默眼睛亮了亮，仿佛找到了共鸣：“哦！这个我懂！上次厨房的桂花糕太干，我就先含会儿再嚼。”他说着，还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你也……含会儿？”
苏沐妍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让灵气在符笔尖多“含”会儿，缓冲一下再注入？
（这笨蛋……居然还能说出点像样的话？）她挑眉看向软榻，林默正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好像在等她夸他聪明。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苏沐妍拿起符笔，指尖的银紫色灵气不再急于输出，而是在笔尖盘旋片刻，像含着颗待化的糖。
“嗡——”
符纸上的纹路忽然顺畅起来，银紫色的光流转成完整的圈，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涟漪。
“成了！”苏沐妍惊喜地抬头，却见林默已经重新蜷回软榻，暖手炉滚到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嘴里嘟囔着“灵糕别跑”，睡得正香。
（果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无奈地捡起暖手炉，走到软榻边放下。月光落在林默脸上，他眉头皱了皱，像是梦到了抢灵糕的场景。
（睡着的样子倒不讨厌，就是蠢了点，懒了点，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苏沐妍看着他微张的嘴角，忽然想起白天他蹲在墙角打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但好歹……是帮上忙了。）她拿起件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了檐下的雀儿。
“明天……可别睡过头了啊。”她轻声说，声音被晨光揉得很软。
软榻上的人动了动，含混地应了句“灵糕……要热的”，又没了动静。
（还惦记着灵糕，真是没救了。）苏沐妍笑了笑，转身走出练符室。晨露打湿了石阶，空气里有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演武场的号角声——大比的日子，到了。
而她没看到的是，软榻上的林默，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悄悄扬起一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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