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市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消毒水味还没散尽，上周连环盗窃案留下的卷宗在长桌上堆成小山。马嘉祺刚结束通宵审讯，深蓝警服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还沾着点干涸的墨迹——那是嫌疑人反抗时碰翻墨水溅上的。

“马队，人都到齐了。”门口传来敲门声，刘耀文探进半个脑袋，警服第二颗纽扣没扣好，带着点少年气的莽撞，“就等你了。”

马嘉祺揉了揉眉心，把最后一份笔录塞进档案袋。转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会议室角落，脚步倏地顿住。

那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钢笔，正垂眼翻看桌上的心理侧写报告。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切割得愈发清晰，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眼望过来，眼神很淡，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没什么温度。

“介绍一下，”支队长推门进来，拍了拍手，“这是新来的心理画像师，丁程鑫，刚从省厅调过来。”

丁程鑫站起身，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马嘉祺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干刑警快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被谁一个眼神勾走神。他定了定神，走上前伸出手：“马嘉祺，刑侦队队长。”

丁程鑫看了眼他的手，迟疑了半秒，才轻轻握了上去。指尖相触的瞬间，马嘉祺只觉得对方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触即分。

“人都到齐了，正好互相认识下。”支队长清了清嗓子，指着刘耀文，“这是刘耀文，队里最能冲的小子，跟你马哥混的。”

刘耀文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冲丁程鑫挥了挥手：“丁老师好！我打架超厉害的！”

“别听他瞎吹。”旁边传来个清亮的声音，痕检师宋亚轩抱着个证物箱，皱眉瞥了刘耀文一眼，“上次追嫌疑人，自己摔进花坛里，还得我去给你捡鞋。”

“那是意外！”刘耀文急了，“再说我那是为了保护证物——”

“行了，”宋亚轩没理他，转向其他人，把证物箱放在桌上，“我是宋亚轩，负责痕检。”他说话时嘴角带着点不耐烦，眼神却扫过每个人，最后落在丁程鑫身上，顿了顿，“以后侧写需要什么现场细节，直接找我。”

“我是张真源，法医。”坐在宋亚轩旁边的男生笑着开口，声音很温柔，白大褂袖口洗得有些发白，“以后解剖室见。”他递过来一颗薄荷糖，“刚从停尸房过来，可能有点味，这个清新口气。”

丁程鑫愣了愣，接了过来：“谢谢。”

“严浩翔，狙击手。”靠在门框上的男生懒洋洋地开口，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手腕上戴着块看起来就很贵的表，“远程支援归我。”他冲马嘉祺抬了抬下巴，眼底带着点熟稔——他跟马嘉祺、刘耀文是警校同学，当年在射击场差点把靶子打穿。

最后一个是贺峻霖，他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敲得飞快，闻言抬头，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睛圆圆的：“我是贺峻霖，网警！查监控、追IP地址找我就行！”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刚黑进隔壁支队的系统，把他们上周弄丢的监控录像找回来了。”

“……少干违法的事。”马嘉祺无奈地看他一眼。

“知道啦马哥！”贺峻霖吐了吐舌头，又低下头敲键盘，手指在按键上翻飞，快得只剩残影。

支队长拍了拍桌子：“好了，人都认识了。从今天起，你们七个组成‘TNT’特别行动组，专门负责疑难案件。马嘉祺任组长，丁程鑫负责心理侧写，宋亚轩痕检，刘耀文外勤，张真源法医，严浩翔技术支援，贺峻霖网络追踪。”

他顿了顿，把一份卷宗推到桌子中央：“刚接到报案，城东老旧小区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是他杀。这是你们组队后的第一个案子，现在出发。”

“收到！”

众人起身时，刘耀文凑到马嘉祺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马哥，看傻了？刚才盯着丁老师看了快半分钟。”

马嘉祺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别瞎说。”他转身拿外套，目光又忍不住往丁程鑫那边飘——对方已经拿起侧写报告，正和宋亚轩讨论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走了，马哥！”贺峻霖背着电脑包跑过来，“严浩翔说他开车，他那辆大G能装下证物箱！”

“知道了。”马嘉祺应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慢，等了丁程鑫两步。

下楼时，宋亚轩和贺峻霖走在前面，宋亚轩嘴里还在念叨刘耀文上次破坏现场的事，贺峻霖在旁边咯咯笑；张真源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本法医手册，看得认真；刘耀文和严浩翔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很大声。

马嘉祺走在最后，丁程鑫就跟在他旁边，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风从楼道窗吹进来，掀起丁程鑫的衣角，带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上的气息很像。

“那个，”马嘉祺没话找话，“第一次合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跟我说。”

丁程鑫侧头看他，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好。”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现场别让刘耀文乱摸东西，我怕他破坏痕迹。”

马嘉祺忍不住笑了。原来冰山也会开玩笑。他转头看过去，正好撞上丁程鑫看过来的目光，那层薄冰似的冷淡好像融化了一点，透出点不易察觉的温度。

七个人上了严浩翔的车，引擎发动的瞬间，马嘉祺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支队大楼，突然觉得，这个叫“TNT”的队伍，或许会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至少，有个让他忍不住想靠近的人，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