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尸案3

傍晚的雨来得又急又猛，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马嘉祺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副驾的丁程鑫正低头看着林舟的资料，眉头拧成一道浅痕。

“贺儿刚发消息，林舟五年前没离开本市，”马嘉祺踩了脚刹车，等红灯时侧过头，“他在郊区租了个仓库，登记的名字是假的，但监控拍到过他，手里总抱着个画筒。”

丁程鑫抬眼，雨丝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去看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仓库藏在一片废弃的工厂区里，铁门锈得掉渣，锁孔里塞着半截枯枝。刘耀文刚想踹门，被宋亚轩一把拉住：“别破坏痕迹，我来。”他从工具箱里翻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把锁打开了。

仓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画框，地上散落着干枯的玫瑰花瓣。正中央的画架上，摆着一幅完成的油画——画面是暗夜里的白玫瑰，花茎上缠绕着荆棘，刺尖上还沾着红色的颜料，像血。

“这画风，和林舟当年的一模一样。”丁程鑫走到画架前，指尖轻轻拂过画布边缘，“他一直在画，没停过。”

宋亚轩蹲在画架旁，用紫外线灯照了照地面：“有血迹！不是陈默的，血型不一样。”

张真源戴上手套，拿起角落里一个沾着泥土的画筒：“里面有东西。”他打开画筒，倒出来一叠素描纸，上面画的全是同一个场景——周廷的画室，角度像是从窗外偷拍的。

“他在监视老师。”丁程鑫的脸色沉了沉，“那张‘下一朵该轮到谁’的纸条，目标可能是老师。”

贺峻霖突然指着仓库深处的冰柜：“马哥，这里有个冰柜，锁着的。”

严浩翔上前，三两下就把锁撬开了。冰柜打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束冻得硬邦邦的白玫瑰，花瓣上还贴着张便签，上面写着：“第二朵，献给说谎者。”

“第二朵……”刘耀文皱眉，“意思是还会有第三朵？”

丁程鑫没说话，转身往外走。马嘉祺立刻跟上，仓库外的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打在丁程鑫肩上，很快洇湿了一片。

“先回队里？”马嘉祺问，伸手想帮他挡挡雨，又怕唐突，手在半空中停了停。

“去医院。”丁程鑫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我不放心老师。”

车里一路无话。马嘉祺开得很慢，雨刮器左右摆动，划出扇形的轨迹。他偷偷看了丁程鑫一眼，发现他正望着窗外，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

到了医院楼下，马嘉祺刚停稳车，丁程鑫就推门下了车。马嘉祺赶紧拿起后座的伞追上去，撑开伞罩在两人头顶：“慢点，雨大。”

丁程鑫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却往伞下靠了靠。两人并肩走在雨里，伞沿的水珠滴落在肩膀上，马嘉祺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味，混着雨水的清新，意外地好闻。

病房外，周廷的保姆说他刚睡着。丁程鑫没进去，只是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

“你觉得，林舟会对老师下手吗？”马嘉祺站在他身边，声音放得很轻。

“不知道，”丁程鑫摇摇头，“林舟当年最敬重老师，比敬重自己父亲还甚。但人是会变的，五年了，谁也说不准。”他顿了顿，侧头看马嘉祺，“你说，人为什么会为了一幅画，变成这样？”

马嘉祺看着他眼里的迷茫，突然觉得平时冷静锐利的丁程鑫，此刻像个找不到答案的孩子。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是贺峻霖。

“马哥，查到了！林舟五年前被诊断出偏执型精神障碍，还住过院！他认为陈默不仅抄袭他的画，还偷了他准备送给丁哥的玫瑰标本！”

马嘉祺心里一沉，挂了电话看向丁程鑫：“林舟的目标，可能不止陈默和老师……还有你。”

丁程鑫猛地转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早该想到的。”他往病房门口走了两步，“我守在这里，他要真来，我等着。”

马嘉祺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像冰过的玉石：“别冲动，我们一起等。”

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窗，像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马嘉祺看着丁程鑫被雨打湿的发梢，突然觉得这场雨，或许要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才会停。而他能做的，就是撑着这把伞，陪在他身边，别让他再被雨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