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时，丁程鑫正把最后一盘小笼包端上桌。马嘉祺刚从冰箱里拿出四瓶牛奶，听见动静便扬声喊：“是真源他们回来了？”
门外应了声，紧接着是行李箱滚轮划过地板的声响。张真源先探进头，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严浩翔和贺峻霖。
“可算回来了，”贺峻霖把手里的特产往桌上一放，径直冲向餐桌，“闻着香味就饿了，丁哥做的？”
“不然呢，”丁程鑫笑着让开身位，“路上顺利吗？”
“别提了，”严浩翔揉着肩膀坐下，“高铁晚点半小时，拖着箱子走了半条街才打到车。”
张真源把行李箱靠墙放好，视线扫过餐桌，忽然注意到马嘉祺手里的牛奶：“就四瓶？我们仨呢？”
“忘看人数了，”马嘉祺挑眉，“要不你仨凑活喝一瓶？”
“马哥这待客之道可不行啊。”张真源笑着去开冰箱，刚拉开门，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正经起来，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几人原本说笑的声音渐渐低了，贺峻霖用胳膊肘碰了碰严浩翔，朝阳台努了努嘴。张真源是他们几个里最早接触民事调解的，平时电话大多是咨询琐事，鲜少露出这种凝重的神情。
片刻后张真源走进来，手里还攥着手机：“有个案子，得去看看。”
“刚回来就有活儿？”贺峻霖啧了声，“什么情况？”
“城南老街的‘锦绣阁’，”张真源语速加快，“店主说昨天关门时还在的一幅古绣品，今早开门就没了。”
“古绣品？”马嘉祺放下牛奶，“很贵重？”
“说是清末民初的‘百鸟朝凤’，”张真源点头，“店主说那是她奶奶传下来的镇店之宝，昨天下午还接待过客人，晚上锁门时特意检查过，今天早上发现展柜玻璃被划了道缝，绣品不见了。”
丁程鑫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展柜有锁吗？”
“有，但没被撬，锁芯是完好的。”张真源补充道，“店主已经报了警，不过她托人联系我，说想让我们也去看看——那片老街监控少，她怕警方那边进展慢。”
严浩翔站起身：“那就别吃了，先去现场？”
“吃几个垫垫，”马嘉祺把小笼包往他面前推了推，“真源你跟店主约的几点？”
“九点半，”张真源看了眼表，“现在八点四十，来得及。”
贺峻霖塞了个包子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古绣品……会不会是内鬼？毕竟锁没被撬，玻璃划得再整齐，也得有机会靠近展柜吧。”
“不好说，”马嘉祺拿起外套，“去了才知道。”
城南老街是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子，两侧多是白墙黑瓦的老房子，锦绣阁就开在巷子中段。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姓周，一见他们来，眼圈就红了。
“张老师，可把你们盼来了，”周店主引着他们往里走，“警察刚走，说要调周围的监控，可这巷子就两头有摄像头，中间全是盲区……”
锦绣阁不大，前半间是展厅，后半间用布帘隔开，摆着绣架和丝线。丢失绣品的展柜在展厅最里侧，玻璃柜上果然有一道细细的划痕，长度不足十厘米，边缘整齐，像是用特制工具划开的。
“这展柜是去年新装的，”周店主指着柜面，“当时特意选了防爆玻璃，说一般的工具划不开……”
马嘉祺蹲下身，指尖离着划痕几厘米处顿住：“划得很稳，不像慌里慌张弄的。”
严浩翔拿出手机拍照：“角度也很巧，正好在锁扣斜下方，划开后伸手进去能摸到锁扣内侧的机关？”
“对，”周店主点头，“这展柜的锁是内外双开的，外面有钥匙孔，里面也能扳开机关锁上。”
贺峻霖绕着展柜转了圈：“昨天最后一个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您锁门时，除了检查绣品，还注意到什么异常吗？”
“最后一个客人是下午五点多走的，”周店主回忆着，“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想给女朋友买个绣品当礼物，看了半天没相中，就走了。之后我整理了下柜台，六点半锁的门。锁门时特意看了眼‘百鸟朝凤’，还在呢，展柜玻璃也好好的。”
“那年轻人有什么特别的吗？比如身高、穿着，或者有没有反复看展柜？”丁程鑫追问。
“看着挺斯文的，穿件灰色连帽衫，”周店主皱着眉，“好像……是总往展柜这边瞟，但我当时以为他是对那幅绣品感兴趣，毕竟是镇店之宝，很多客人都会多看几眼。”
张真源在展厅里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的一盆绿植上：“周姐，您这店里平时就您一个人？”
“嗯，我儿子偶尔过来帮忙看店，”周店主说，“但昨天他没来，说公司加班。”
“那您钥匙放在哪？有没有可能被人配了复制钥匙？”
“钥匙就挂在我包里，从不离身，”周店主肯定地说，“而且展柜的钥匙和大门钥匙是分开的，展柜钥匙我晚上睡觉都放在床头柜上。”
严浩翔突然指着展柜内侧：“这里有个小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几人凑近看，只见展柜内壁靠近划痕的地方，有一道浅灰色的擦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马嘉祺用手机拍了照：“像是布料摩擦留下的，会不会是小偷伸手进去时，衣服蹭到的？”
“有可能，”贺峻霖摸了摸下巴，“灰色连帽衫……跟周姐说的那个年轻人穿的颜色对上了。”
“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丁程鑫看向周店主，“这条街上有没有跟您有过节的？比如其他店主？”
周店主愣了下，摇摇头：“都是老邻居了，平时相处得挺好，没什么矛盾。”
正说着，张真源的手机响了，是警方那边打来的。他接完电话，脸色沉了沉：“警方查了巷口的监控，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除了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还有两个人在锦绣阁门口停留过——一个是收废品的老头，五点半左右在门口站了两分钟，提着袋子走了；另一个是穿红色外套的女人，六点十分左右路过，好像往店里看了几眼，没进门。”
“收废品的？”贺峻霖挑眉，“他提着袋子，会不会藏工具？”
“不好说，”马嘉祺站起身，“周姐，您能给我们看看那幅‘百鸟朝凤’的照片吗？”
周店主连忙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你看，就是这个，长约一米二，宽八十厘米，底色是米白的，上面绣了凤凰和各种鸟雀，用的是苏绣的技法，针脚特别细……”
照片里的绣品确实精致，色彩饱满，鸟雀的羽毛根根分明。马嘉祺放大照片，忽然指着凤凰的尾羽处：“这里是不是有个小瑕疵？”
周店主凑近看了看，点头：“对，当年我奶奶绣的时候，这里不小心错了一针，后来想拆了重绣，又怕破坏整体，就留着了。这个瑕疵除了我和我儿子，没人知道。”
“这很重要，”马嘉祺把照片存到自己手机里，“如果绣品被转卖，这个瑕疵就是辨认的关键。”
严浩翔突然道：“我刚才在布帘后面看到个监控摄像头，是坏的吗？”
周店主一拍大腿：“哎呀，忘了说了！那个摄像头上个月就坏了，我一直没来得及修，想着店里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没当回事……”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没坏的摄像头在盲区，修好的摄像头恰好坏了，这未免太巧合。
贺峻霖走到门口，望着巷子里来往的行人：“现在有三个嫌疑人：戴眼镜的年轻人、收废品的老头、穿红外套的女人。但不管是谁，能精准划开玻璃、避开监控，还知道展柜的内侧机关，肯定提前踩过点。”
马嘉祺看着展柜上的划痕，指尖轻轻敲击着柜面：“而且，他很清楚‘百鸟朝凤’的价值，也知道怎么带出去不被发现。”
张真源拿出笔记本，把已知信息一一记下：“警方说会去查那三个人的行踪，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周围的店主，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分头行动吧，”丁程鑫提议，“我和马嘉祺去巷口看看监控的位置，你们三个去问邻居，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阳光穿过老街的屋檐，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店主站在锦绣阁门口，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追了出去：“对了，张老师！我儿子昨晚十点左右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加班结束，路过巷子口，看见锦绣阁的灯好像亮着……”
“灯亮着？”马嘉祺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您确定锁门时关灯了？”
“肯定关了！”周店主十分肯定，“我每天锁门前都会检查水电，昨晚也不例外！”
那就奇怪了。
如果周店主锁门时关了灯，那她儿子看到的光亮是从哪来的？是小偷在作案时开了灯，还是……另有隐情？
巷子里的风卷着桂花香吹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马嘉祺和丁程鑫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案子，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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