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她走到工作室角落的沙发旁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年前，林默在美术馆筹备《囚笼》的展出，”苏晴缓缓开口，视线落在远处墙上她和林默的合照上，“他为了让雕塑更有‘真实感’，去查了那些失踪者的资料，结果无意中发现，美术馆的仓库里，藏着一批没有登记的古董，而且有几件，和新闻里报道的走私失窃案里的文物一模一样。”
丁程鑫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纸巾：“他告诉周志国了？”
“嗯，”苏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林默性子直，当时就去问周志国，结果周志国不仅不承认，还威胁他，说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让他‘消失’。林默很害怕，回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马嘉祺站在工作台旁，翻看着苏晴的笔记本，上面除了林默的肖像，还有几页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密码。“林默有没有说，周志国害死的人是谁？”
“不知道具体名字，”苏晴摇头，“只说那是一个帮周志国运输古董的司机，因为知道了太多秘密，被周志国设计‘意外’身亡，对外宣称是车祸，但林默觉得不对劲，还偷偷去查过，结果没查到什么线索，反而被周志国发现了。”
“所以林默失踪，很可能是被周志国灭口了？”严浩翔忍不住开口，他刚在展示区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张被藏在雕塑后面的旧报纸，上面报道着三年前的一起“车祸”，死者是一名货车司机。
苏晴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我一直这么怀疑！但我没有证据，林默失踪后，我到处找他，甚至去国外打听消息，都没有结果。半年前我回国，偶然听到美术馆的老员工说，周志国手里有林默的东西，我才开始盯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藏了什么。”
宋亚轩这时已经提取完工作室的痕迹，走到马嘉祺身边，低声说：“工作台的血迹和小树林里的血迹DNA初步匹配，都是苏晴的。但凶器上的痕迹还在检测，暂时没发现她的指纹。”
马嘉祺点点头，又看向苏晴：“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昨天下午雕刻的时候，不小心被工具划伤的，”苏晴伸出左手，手腕处确实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已经结痂，“我当时用纸巾擦过，可能没擦干净，留下了痕迹。”
丁程鑫的视线落在苏晴的笔记本上，那些数字和符号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是什么？”他指着笔记本上的一页，上面写着“3-15，《囚笼》底座，左三右七”。
苏晴看了一眼，眼神黯淡下来：“这是我根据林默以前的习惯，猜的密码。林默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起来，还会留下密码提示，我回国后，一直在研究他可能留下的线索，这些数字，是我觉得可能和他日记有关的提示。”
“《囚笼》底座？”马嘉祺立刻想到美术馆负一楼的雕塑，“你去过美术馆的《囚笼》雕塑旁？”
“去过几次，都是趁闭馆后偷偷进去的，”苏晴坦诚道，“我想看看底座里有没有藏东西，但雕塑太重，我根本搬不动，也找不到机关，只能放弃。”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电话打了过来，马嘉祺接起，那边传来刘耀文的声音：“马队，我们到赵凯家了，他打开保险柜，里面根本没有那块大理石！赵凯说他昨天晚上还见过，现在不知道怎么没了！”
“什么？”马嘉祺的脸色沉了下来，“立刻控制赵凯，仔细搜查他家，尤其是隐蔽的地方，另外，查他家昨晚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人进来过。”
挂了电话，马嘉祺看向苏晴：“赵凯说他从周志国手里买了刻着林默日记的大理石，现在大理石不见了，你知道是谁拿走的吗？”
苏晴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赵凯买了日记，我一直以为日记还在周志国手里，所以才盯着他。”
丁程鑫突然开口：“不是苏晴拿的。如果她知道赵凯有日记，没必要还留在工作室等我们来，早就去赵凯家找了。而且，她的伤口是昨天下午弄的，和赵凯说的‘昨晚还见过大理石’的时间线对不上。”
马嘉祺点头，他也认同丁程鑫的判断。现在看来，除了苏晴，还有第三个人在盯着林默的日记，甚至可能就是这个人杀了周志国，又趁乱偷走了赵凯家的大理石。
“贺峻霖，”马嘉祺看向贺峻霖，“立刻查赵凯家附近的监控，还有他昨晚的行踪，看看他有没有撒谎。另外，再查一下三年前那个车祸死者的资料，看看他和周志国、林默有没有其他关联。”
“好，我马上查。”贺峻霖拿出平板电脑，蹲在一旁开始操作。
宋亚轩这时已经把工作室的痕迹样本收好，走到马嘉祺身边：“工作室里的泥土样本和周志国外套口袋里的泥土不一致，苏晴应该没去过美术馆的案发现场。但那把金属刀的材质，和凶器确实是同一种，可能来自同一个作坊。”
“查这个刀的来源，”马嘉祺说，“看看本市有哪些地方在卖这种刀，或者能定制这种刀。”
“已经让手下去查了，应该很快有结果。”宋亚轩点头。
丁程鑫走到苏晴身边，轻声问：“林默的日记里，除了周志国走私古董的事，还可能有什么？”
苏晴想了想，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林默说过，他在《囚笼》里藏了‘真相’，不是实物，是……是雕刻出来的线索。他说如果他出事，让我去《囚笼》里找，可我一直没看懂那座雕塑。”
“《囚笼》的内部是空的，里面刻了很多失踪者的名字，”丁程鑫回忆着雕塑的样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名字的排列方式？或者雕塑内部有没有其他刻痕？”
苏晴摇头：“我没机会靠近看，每次去都只能远远站着，而且雕塑内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马嘉祺这时突然说：“回美术馆，重新检查《囚笼》雕塑。既然林默说里面藏了真相，说不定我们之前漏了什么。”
几人立刻动身，苏晴也主动提出要一起去，说或许能帮上忙。马嘉祺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但让刘耀文留下来，和其他民警一起看守苏晴的工作室，防止有人破坏现场。
再次回到城西美术馆，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阴沉的美术馆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负一楼的雕塑展厅里，张真源的尸检报告已经发了过来——周志国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致命伤为胸口的刀伤，一刀毙命，死者生前没有剧烈挣扎，手腕上的红痕确实是丝绸类物品造成的，且死者体内检测出微量的镇静剂成分。
“镇静剂？”丁程鑫看着手机上的报告，“也就是说，凶手先给周志国下了镇静剂，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再动手杀他？”
“应该是这样，”马嘉祺说，“所以死者手腕上的红痕不是为了束缚，而是凶手在给他喂药时，不小心勒到的。”
宋亚轩已经搬来了梯子，准备检查《囚笼》的内部。他戴上头灯，爬上梯子，将头伸进雕塑顶部的开口，头灯的光线照亮了雕塑内部的刻痕。
“里面除了失踪者的名字，还有一些细小的刻痕，像是图案，”宋亚轩的声音从雕塑里传出来，“排列得很规律，像是……星座图？”
丁程鑫立刻找来美术馆的工作人员，问有没有《囚笼》雕塑的内部结构图。工作人员很快拿来了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雕塑内部的每一处刻痕位置。
“这些图案，对应着天上的星座，”丁程鑫看着图纸，又对照着手机上的星座图，“你看，这是猎户座，这是狮子座，每一个星座旁边，都有一个数字。”
宋亚轩在雕塑里确认了一下：“对，猎户座旁边是‘7’，狮子座旁边是‘12’，还有白羊座旁边是‘5’。”
“数字？星座？”马嘉祺皱起眉，“这和林默的日记有什么关系？”
苏晴突然开口：“林默喜欢用星座记日记，他的日记本里，每天的日期旁边都会标注当天的星座运势，还会用星座符号代替一些人。”
丁程鑫立刻想到苏晴笔记本上的数字和符号：“那些数字，会不会是星座对应的日期？比如猎户座对应的日期是12月1日到12月21日，数字7可能是7号？”
他立刻拿出手机，查了各个星座对应的日期，然后将数字和日期对应起来——猎户座（12.1-12.21）对应7，即12月7日；狮子座（7.23-8.22）对应12，即7月12日；白羊座（3.21-4.19）对应5，即3月5日。
“这三个日期，有什么特别的？”马嘉祺问。
苏晴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12月7日是林默的生日，7月12日是我们确定关系的日子，3月5日……是那个货车司机的忌日！”
“货车司机？”严浩翔立刻拿出那张旧报纸，上面写着货车司机的死亡日期，正是三年前的3月5日。
宋亚轩这时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放大镜：“雕塑内部的角落里，还有一行很小的字，‘日记藏于星辰交汇之地’。”
“星辰交汇之地？”丁程鑫重复着这句话，视线落在展厅的天花板上。展厅的天花板是玻璃做的，上面画着星空图，而《囚笼》雕塑的位置，刚好在星空图中猎户座、狮子座和白羊座三颗主星的交汇点正下方。
他立刻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图，又看了看《囚笼》的底座：“底座！‘星辰交汇之地’是底座！”
几人立刻围到雕塑底座旁，宋亚轩用手电筒照着底座的划痕，之前他们以为划痕是故意划上去的，现在仔细看，才发现那些划痕其实是被擦掉的刻痕，而刻痕的形状，刚好和天花板上的星座符号一致。
“用星座符号当钥匙，打开底座？”马嘉祺看着底座上的凹槽，“之前的划痕，是凶手想打开底座，却不知道密码，所以乱划的？”
宋亚轩拿出工具，根据星座符号的形状，轻轻转动底座上的一个小旋钮。只听“咔哒”一声，底座的一块石板弹了出来，里面没有日记，只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
打开金属盒子，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林默的笔迹，写着一段话：“周志国走私古董，以失踪者的名义伪造身份运输，货车司机发现后，被他推下悬崖，伪造成车祸。我已将证据藏于‘默语’，若我失踪，去找苏晴，她知道‘默语’的秘密。”
“‘默语’？是苏晴的工作室？”严浩翔看向苏晴。
苏晴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工作室的名字！林默以前说过，要和我一起开一家叫‘默语’的工作室，把我们的作品放在里面。他说的证据，可能藏在工作室的某个地方！”
就在这时，贺峻霖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马队，查到了！三年前的货车司机，是苏晴的舅舅！而且赵凯家的监控拍到，昨晚凌晨三点，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潜入他家，偷走了大理石，那个人的身高体型，和美术馆监控里周志国进来时，身后跟着的一个模糊人影很像！”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睛瞬间红了：“我舅舅……是林默帮我查的舅舅的死因，他说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马嘉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赵凯家监控里的人，有没有其他特征？比如穿着、动作？”
“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和宋亚轩昨天穿的很像，而且他翻墙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受过训练，”贺峻霖说，“另外，刀的来源查到了，是一家叫‘石匠坊’的作坊定制的，老板说三个月前，有一个男人来定制了两把，一把大的一把小的，描述的样貌，和赵凯有点像！”
“赵凯？”丁程鑫立刻想到审讯时赵凯的慌乱，“他撒谎了！他根本不是害怕，而是知道凶手是谁，甚至可能和凶手是同伙！”
马嘉祺立刻下令：“全力搜捕赵凯！另外，回苏晴的工作室，找林默藏的证据！”
几人刚要离开展厅，苏晴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囚笼》雕塑，眼泪掉了下来：“林默，我会找到真相的，一定。”
丁程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我们一起。”
阳光透过玻璃天花板，落在《囚笼》雕塑上，白色的大理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隐藏的秘密。而此刻，隐藏在暗处的凶手，还有那本失踪的林默日记，正等着他们去揭开最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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