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雕塑22

窗外的黑影刚消失，周建国就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踉跄着往门口走。“得去看看我老伴……”他声音发颤，手刚碰到门把，就被马嘉祺按住了胳膊。

“您现在出去不安全。”马嘉祺的语气不容置疑，另一只手已经拨通了贺峻霖的电话，“立刻查城郊养老院附近的监控，重点盯十分钟前翻墙离开的黑影，另外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派人去养老院布控，保护周叔老伴的安全。”

电话那头的贺峻霖应得干脆，丁程鑫则扶着周建国坐回凳子，递过一杯温水：“周叔，您先稳住。‘他’是谁？是三年前就威胁过您，还是昨天去养老院之后才……”

话没说完，周建国就摆了摆手，指节还在抖：“是‘影’的人。三年前程国富给我打电话，说他手里有‘影’走私的关键证据，想让我帮忙把东西交给你师父——当年你师父是负责‘蛇头案’的组长，也是唯一敢跟‘影’硬碰硬的人。”

马嘉祺的眼神一凝。他师父牺牲三年，死因一直被定性为“执行任务时意外殉职”，可此刻周建国的话，像根针戳破了旧案的伪装。“我师父的死，和程国富的坠楼有关？”

“是。”周建国终于松了口，声音压得极低，“程国富挂了我电话没两小时，就被人从工地楼上推下来了——对外说自杀，可他前一天还跟我念叨，要看着‘影’落网，怎么会自杀？我当时怕连累老伴，没敢声张，只偷偷在卷宗里留了标记，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找你师父说。结果没等我开口，你师父就在追查程国富遗物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了……”

说到这儿，他猛地红了眼：“我知道那不是意外！可‘影’的人很快找到了我，说要是敢把事说出去，就让我老伴在养老院待不安生。这三年我躲在后勤科，以为他们早把我忘了，直到昨天……”

“昨天您去养老院，是他们主动找的您？”丁程鑫追问。

周建国点头：“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拦在养老院门口，手里拿着我老伴浇花的照片，说程屿最近在翻旧案，让我把卷宗里能牵扯出‘影’的页面撕了，不然就对我老伴动手。我没办法，只能去档案室……”

他话音未落，马嘉祺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张真源。“嘉祺，技术队复原了档案袋上的残缺页码，对比当年的办案记录，少的那几页里，除了证人保护记录，还有程国富藏证据的地址——在城郊废弃的纺织厂仓库！”

“耀文和亚轩那边呢？”马嘉祺问。

“他们提取到了档案柜上的指纹，除了周叔的，还有一组陌生指纹，已经传给贺儿比对了。”张真源顿了顿，又补了句，“另外，严浩翔查了老周说的那辆撞你师父的货车，车主登记信息是假的，但车辆保养记录显示，出事前一周，有人在郊区的修车厂给货车动过手脚。”

马嘉祺挂了电话，和丁程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线索终于串起来了：程国富藏着“影”的走私证据，被灭口；师父追查证据，遭人暗算；周建国被威胁撕毁卷宗，而“影”之所以急着掩盖这一切，恰恰说明程国富藏的证据，至今还在纺织厂仓库里。

“我们现在就去纺织厂。”马嘉祺攥紧了配枪，又看向周建国，“您和老伴先去警局的临时保护点，等案子结束，我会亲自送你们回来。”

周建国没再推辞，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塞给马嘉祺：“这是程国富当年偷偷塞给我的，说要是他出事，就让我把钥匙交给信得过的人。我猜，这就是开仓库的钥匙。”

马嘉祺接过钥匙，刚要转身，丁程鑫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指了指窗外：“等等，浩翔发来的监控截图里，那个黑影穿的黑风衣，和三年前撞我师父的货车司机，在目击者描述里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马嘉祺心里一沉——看来那个黑风衣男人，就是“影”安插在明面上的执行者。他立刻给刘耀文发消息，让他和亚轩直接去纺织厂汇合，自己则和丁程鑫扶着周建国往警局外走。

车子刚驶离警局，丁程鑫就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影’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动向？从程屿出现，到我们查卷宗、找周叔，他们总能抢先一步。”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就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管是谁在通风报信，等找到程国富藏的证据，总能揪出这条暗线。”他侧头看了眼丁程鑫，语气柔和了些，“坐稳了，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是‘影’真正的反击。”

丁程鑫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马嘉祺放在档位上的手，算是回应。车子一路往城郊驶去，路边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远处的纺织厂轮廓渐渐清晰，灰蒙蒙的厂房在风里显得格外荒凉，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着他们踏入早已布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