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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爪痕为誓,暗夜龙瞳

绝世:重生王秋儿

“沙…沙…沙…

单调而执拗的声响,在生命之树巨大的叶片间持续。王秋儿小小的、覆盖着金色绒毛的爪子,一遍遍刮擦着叶片坚韧的表皮。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粉嫩的肉垫被粗糙的叶脉硌得发红,细微的刺痛感沿着神经传来,却远不及灵魂深处那被命运嘲弄、被烈焰焚身之痛的万分之一。

这痛,让她清醒。

远处霍雨浩绝望的惨叫声早已消失,被森林更深沉的寂静吞没。是死了,还是重伤逃离?她不在乎。她只知道,那声惨叫,是她亲手在所谓“天命”的剧本上,划下的第一道狰狞裂痕。不够,远远不够!

爪尖在叶片上留下的浅白痕迹越来越多,纵横交错,像一张无声的复仇之网。她停下动作,低头看着自己稚嫩的爪子,金色竖瞳里没有孩童对疼痛的委屈,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太弱小了,这具身体。空有滔天恨意,却连一片叶子都无法真正撕裂。前世毁天灭地的黄金龙之力,此刻蛰伏在这幼小的躯壳深处,如同沉睡的火山。

必须变强!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赶在那些“节点”到来之前!

她不再浪费力气在无谓的撕扯上。小小的身躯盘踞在叶片中央,闭上那双过于锐利的金瞳。呼吸刻意调整得绵长而微弱,将属于帝皇瑞兽那足以引动天地元气、吸引万兽朝拜的祥瑞气息,死死锁在体内最深处。她要伪装成一只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发育迟缓的金猊幼崽。

然而,灵魂的触角却无声地向外蔓延。眉心处那细微的鼓胀感被催发到极致,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根须,小心翼翼地探入身下这棵古老的生命之树。作为星斗大森林真正的核心,生命之树蕴含着这片古老森林最纯粹、最磅礴的生命本源。前世懵懂,只知被动承受其恩泽滋养;如今,她要以这微末的精神力为引,主动去汲取、去炼化!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她的精神力太弱了,如同试图用蛛丝汲取江河。每一次尝试牵引那些精纯的生命能量,都像在拉动一座山岳,灵魂深处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但她咬牙忍耐着,凭借前世对力量的精准掌控经验,以及那刻骨恨意带来的非人意志,硬是将一缕缕比发丝还细的碧绿能量,艰难地引入体内。

能量入体的瞬间,幼小的身躯猛地一颤!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突逢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欢呼。那细微的暖流所过之处,虚弱感被驱散,血肉筋骨传来细微却清晰的强化感。眉心第三只眼的鼓胀感也似乎舒缓了一丝,精神力在缓慢却持续地增长!

有效!王秋儿心中一定。虽然缓慢如蜗行,但这确凿无疑的力量增长感,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摒弃所有杂念,全部心神沉入这枯燥而痛苦的汲取与炼化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片刻,或许已是一个时辰。

一股极其温和、带着草木清香的强大气息,如同无声的潮水,悄然漫过生命古树所在的区域。

王秋儿瞬间从忘我的修炼状态中惊醒,精神力倏然收回体内!她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态,眼睛紧闭,呼吸均匀而微弱,连身上刚刚因能量冲刷而显得格外油亮的金色绒毛,都仿佛黯淡了几分,伪装得天衣无缝。只有那微微紧绷的小小身躯,透露出她内心的警惕。

一个优雅的身影轻盈地落在巨大的叶片上,几乎没有引起任何震动。来人身着碧绿长裙,容颜温婉绝美,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生命气息,正是翡翠天鹅碧姬,星斗大森林的治愈守护者,亦是少数能靠近瑞兽幼崽的凶兽之一。

“小秋儿?”碧姬的声音如同林间清泉,带着浓浓的宠溺和一丝担忧。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带着暖意,轻柔地抚过王秋儿背脊的金色绒毛,仔细探查着。“怎么今天气息这么弱?是哪里不舒服吗?”她的生命能量温和地探入王秋儿体内。

王秋儿强忍着本能的反抗,任由那充满生机的能量在体内流淌。她甚至刻意引导体内刚汲取的、还未来得及完全炼化的那一丝生命之树能量,在经脉中微微紊乱波动,制造出一种“虚弱不适”的假象。

“呜……”她适时地发出一声带着倦怠的低呜,小脑袋在碧姬的手心蹭了蹭,显得依赖又脆弱。

碧姬的探查持续了片刻,柳眉微蹙。小瑞兽的生命本源依旧磅礴,但气息却异常内敛沉滞,仿佛被什么东西压抑着,体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新生的微弱能量在躁动,与瑞兽本身的祥瑞之力有些格格不入。“怪事……”她低声自语,却也没发现明显的损伤或病症,只当是幼崽成长过程中的小波折。

“没事就好,可能是贪玩累着了。”碧姬放下心来,指尖凝聚起一团更加精纯柔和的碧绿光晕,如同最温柔的雨露,缓缓注入王秋儿体内。“好好睡一觉,小秋儿,快快长大哦。”光晕融入,带来一股舒适的暖流,加速着王秋儿体内能量的融合,也巧妙地掩盖了那丝她主动汲取的生命之树能量。

王秋儿顺势将小脑袋埋进前爪,发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仿佛真的沉沉睡去。碧姬又温柔地守了片刻,确认无碍,才化作一道碧绿流光悄然离去。

直到那治愈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中,王秋儿才缓缓睁开眼。金色竖瞳里一片清明,哪有一丝睡意?刚才碧姬注入的能量,确实加速了她对生命之树能量的吸收炼化,此刻体内暖洋洋的,力量感又增强了一丝。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

凶兽们的关注,比她预想的还要密切。碧姬的探查虽然温和,却也提醒了她,在这核心圈内,一举一动都可能落在那些活了数十万年的老怪物眼中。伪装必须更加完美,力量增长也必须更加隐秘!

她目光扫过身下叶片上那一片凌乱的、被自己爪子划出的浅痕,金色瞳孔微微一缩。这些痕迹,太过显眼,与她伪装出的虚弱形象不符,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探究。

没有丝毫犹豫,她伸出小小的舌头,带着幼崽特有的粗糙质感,一下下,用力舔舐着那些浅白的划痕。唾液混合着叶片本身的汁液,很快让那些痕迹变得模糊、湿润,最终只留下些许不易察觉的水渍。做完这一切,她将小小的身体挪到叶片最干净平整的地方,重新蜷缩好,彻底收敛所有气息,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异常举动。

……

夜幕彻底笼罩了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的水面倒映着漫天星斗,静谧而神秘。

王秋儿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夜风吹拂着巨大的叶片,带来森林深处夜行动物的低鸣。她没有再强行汲取生命之树的能量,过度索取只会暴露。她只是闭着眼,精神力高度凝聚于眉心,一遍遍观想着前世那浩瀚磅礴的力量,在识海中模拟着黄金龙枪的轨迹,锤炼着精神意志的锋锐。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安全进行的修炼。

就在这片沉寂中,一道目光,比夜色更深沉,比古树更悠远,再次无声无息地锁定了她。

帝天庞大的本体隐于生命之湖上方的空间褶皱中,那双金色的龙瞳在黑暗中如同两轮冰冷的熔金之月。他一直在观察。从白天瑞兽幼崽那异常冷漠的眼神,到那精准引导风狒狒狂暴的精神波动;从她撕扯树叶的执拗,到她此刻看似沉睡、实则精神核心高度凝聚、如同在磨砺一把无形利刃的状态……所有的异常,都一丝不落地落入他的眼中。

碧姬的探查结果他也已知晓。“虚弱不适”?帝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他活了八十万年,见过太多伪装。那只幼崽体内,分明有一股新生的、带着一丝古老森林意志的微弱力量在顽强地增长!那绝不是虚弱!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种“感觉”。一种深埋于血脉本源、源于龙族至尊的直觉在向他疯狂示警——这只他从小守护到大的帝皇瑞兽,这维系着星斗气运的核心,其灵魂深处,正燃烧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冰冷刺骨却又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这恨意,绝非空穴来风,其指向……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是错觉吗?还是某种他尚未理解的、针对星斗大森林的巨大阴谋?

帝天的金色竖瞳微微眯起,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空间都泛起细微涟漪。他不能再仅仅观望了。小主上的异常,已不仅仅是性格变化那么简单,这背后隐藏的东西,让他这金眼黑龙王都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黑暗中,帝天那庞大的、覆盖着漆黑鳞片的龙爪,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道意念无声地发出。

片刻后,一道比夜色更幽暗的影子,如同融入黑暗的流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生命古树之下。那影子微微扭曲,凝聚成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如枪的男子虚影。男子微微抬头,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与上方隐于空间中的帝天真身遥遥对视,随即恭敬地垂首。

帝天的意志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赤王,从此刻起,你亲自守护瑞兽身畔,隐于暗影。事无巨细,察其异动,即刻报我。若有任何外力……无论来自何方,妄图接近或影响瑞兽……”帝天的声音顿了一下,杀机如寒冬降临,“杀无赦!”

名为赤王的男子虚影眼中金芒爆闪,躬身领命:“遵主上令!”他的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阴影,如同最忠诚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融入了王秋儿所在那片巨大生命树叶下方的浓重树影之中,气息彻底隐匿。

帝天庞大的身躯在空间褶皱中缓缓盘踞,金色的龙瞳穿透夜幕,牢牢锁定着叶片上那小小的金色身影,眼底深处翻涌着无尽的疑惑、警惕,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忧虑。

夜风穿过古树的枝叶,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王秋儿依旧闭目“沉睡”,仿佛对身下悄然多出的守护者毫无所觉。只有她那微微蜷缩的小爪子,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极其细微地、再次收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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