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书外皆无缘.蓄谋已久（1）
by.温榆冬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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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深秋。
霍家庄园主宅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厚重的红木书桌后，坐着霍家的现任家主戴浩，虽年过半百，眉宇间的威严与锐利却丝毫不减。他的妻子，气质温婉的霍云儿，此刻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儿子——霍雨浩。
霍雨浩，二十二岁，霍家最神秘也最令人惋惜的存在。拥有足以令日月失色的俊美容颜，一双湛蓝的眼眸本该璀璨如星，此刻却沉寂如古井深潭，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更添几分破碎般的忧郁。一场据说是数月前发生的“意外”，让他失去了站立的能力，终日与轮椅为伴。可即便坐在轮椅上，他挺直的脊背和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冷矜贵，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雨浩，”戴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唐家的联姻，必须进行。唐家二小姐唐舞秋，与你年纪相仿，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霍家与海城另一大巨头唐家的联姻，是早已定下的战略，旨在巩固双方在海城乃至全国商界的绝对地位。原本的人选是霍家长子、已开始在集团崭露头角的戴钥衡，与唐家备受宠爱的千金唐舞桐。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戴钥衡半月前突然被派往海外开拓市场，归期未定。而联姻之事，却因一个即将到来的重大合作项目，不能再拖。
于是，联姻的重担，阴差阳错地落在了原本几乎被家族边缘化的霍雨浩，和唐家那位据说性情娇纵、远不如姐姐出色的二小姐唐舞秋身上。
霍雨浩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而算计的光芒。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修长白皙，轻轻敲击了一下，语气平淡无波：“我知道了，父亲。”
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不情愿，这反应让戴浩和霍云儿都有些意外。霍云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轻叹。
与此同时，海城另一端，临海而建的唐家别墅里，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那个残废！”唐舞秋，穿着昂贵的限量款连衣裙，姣好的面容却因愤怒和嫌弃而扭曲，“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凭什么娶我？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舞秋！闭嘴！”唐家家主唐三，面色沉郁，语气严厉，但眼中对这个小女儿终究是宠溺多于责怪。他身边的美妇人小舞，也是满脸愁容。
“爸，妈，”一直安静坐在沙发角落的另一个女孩开口了，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泉水，“如果……如果家里真的需要一个人去联姻，让我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
说话的女孩，正是唐舞桐。与妹妹唐舞秋张扬的美丽不同，唐舞桐的美，是那种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丝疏离感的。一头长及腰际的蓝粉色渐变发丝，在灯光下流淌着梦幻般的光泽。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一双瞳仁竟是完全一样的蓝粉色，清澈透亮，右眼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风情。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却比盛装的唐舞秋更加夺目。
她是唐家的长女，却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据说是出生时体质特殊，被高人批命不宜早留在父母身边），自幼被送到国外抚养，直到一年前才回到唐家。与在父母身边娇养长大的唐舞秋相比，她与这个家，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舞桐，你……”小舞惊讶地看着大女儿，眼中满是复杂。她心疼舞桐童年的缺失，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而联姻这件事，关乎女儿一生的幸福。
“姐姐，你疯了？”唐舞秋尖声道，“你想去当替身？替我去嫁给那个残废？”
“不是替身。”唐舞桐平静地纠正，目光直视父母，“我是唐家的女儿，履行家族的义务，理所应当。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近乎偏执的冷静，“我对霍雨浩……有点兴趣。”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唐三和小舞都愣住了。他们这个从小离家、性情看似温和实则难以捉摸的大女儿，什么时候对那个传闻中阴郁残废的霍家小少爷产生兴趣了？
唐舞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叫道：“爸，妈！你们看，姐姐自己愿意的！就让她去！反正霍家要的是唐家的女儿，又没指定是哪一个！”
最终，在唐舞秋的哭闹和唐舞桐看似平静的坚持下，这场代嫁的戏码，荒唐却又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一周后，霍家与唐家的订婚宴，在海城最顶级的酒店低调举行。没有媒体，只有双方家族的核心成员和少数挚友。
宴会厅休息室内，唐舞桐穿着量身定制的藕粉色礼服裙，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礼服很美，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蓝粉色的长发挽起，露出优雅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处那个若隐若现的、展翅欲飞般的蓝色蝴蝶胎记。
门被轻声推开，霍雨浩由特助推着轮椅，滑了进来。特助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雨浩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镜中的唐舞桐，然后，牢牢锁住。那目光，不再是外界看到的沉寂和冷漠，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翻滚的暗涌。
唐舞桐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她没有丝毫怯懦，蓝粉色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挑衅和……了然。
“唐舞桐。”霍雨浩开口，声音低沉磁性，与他“残废”的形象截然不同。
“霍雨浩。”唐舞桐转身，面对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或者，我该称呼你……我的未婚夫？”
霍雨浩操控轮椅，缓缓滑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抬起头，仰视着站立的她，这个角度本该显得弱势，可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
“为什么是你？”他问，蓝眸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唐舞秋呢？”
“她不愿意嫁给一个‘残废’。”唐舞桐直言不讳，目光落在他盖着薄毯的双腿上，语气听不出是同情还是嘲讽，“所以，我来了。”
霍雨浩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浅，却让他整张脸瞬间鲜活起来，俊美得令人窒息，左眼的泪痣仿佛都染上了妖冶的气息。“是吗？”他慢条斯理地反问，然后，出乎意料地，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唐舞桐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不容挣脱。
唐舞桐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个趔趄，低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坐下去——却不是跌在地上，而是精准地跌坐在了霍雨浩的……腿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双腿传来的、坚实而充满力量的触感！根本不像一个残废之人的腿！
“你……！”唐舞桐瞳孔微缩，蓝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被一种“果然如此”的冷静所取代。她没有挣扎，只是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霍雨浩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脖颈，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沙哑：
“唐舞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锁骨，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只蓝色的蝴蝶胎记，眼神幽暗得像要将她吞噬。
“从你一年前回到海城，踏进唐家大门的那一刻起……”
“我就一直在等着你。”
“这场联姻，这个替嫁的局……”
“本就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我的蝴蝶。”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出，带着一种积压已久的、疯狂而偏执的占有欲。
唐舞桐身体微微一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说破心事的、隐秘的战栗。她抬起手臂，主动环住了霍雨浩的脖颈，仰起脸，蓝粉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同样危险而迷人的光芒，红唇贴近他唇边，吐气如兰：
“巧了，霍少爷。”
“我也……等这一刻，很久了。”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锋，纠缠，充满了试探、较量，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蓄谋已久的默契。
订婚宴的序幕刚刚拉开，而这场始于替身代嫁的棋局，背后的执棋者与猎物，早已模糊了界限。
究竟是谁，落入了谁的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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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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