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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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郡主事件后，东宫着实清净了几日。贤妃那边吃了瘪，暂时偃旗息鼓。唐舞桐对霍雨浩的看法，也悄然发生了变化。这厮虽然嘴毒，但关键时刻脑子清醒，行事也算……公允？
这日，霍雨浩下朝回来，脸色却不似前几日轻松，眉宇间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郁。
唐舞桐正对着一盘棋局发呆，她棋艺不精，自己跟自己下，总能陷入死循环。见霍雨浩回来，她随口问了句：“殿下今日似乎有心事？”
霍雨浩脱下朝服外袍，走到她对面坐下，扫了眼棋局，嗤笑：“臭棋篓子。”
唐舞桐：“……” 刚觉得他顺眼点，这嘴又开始了！
她气鼓鼓地要把棋子扫乱，霍雨浩却伸手按住：“别动。”他执起黑子，落在一处，原本死气沉沉的棋局瞬间盘活。“下棋如用兵，要懂得舍卒保帅，更要看清全局。”
唐舞桐看着棋局，若有所悟。她抬头看向霍雨浩：“所以殿下今日是‘卒’被舍了，还是‘帅’被将了军？”
霍雨浩挑眉看她，倒是没想到她能举一反三。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疲惫和嘲讽：“今日朝上，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说孤年少，提议让睿王叔入朝辅政，为孤分忧。”
睿王是今上的胞弟，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一直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这“辅政”之意，不言而喻。
唐舞桐虽不涉朝政，但自幼在侯府长大，对这些权力倾轧并非一无所知。她放下棋子，正色道：“陛下准了？”
“父皇压下了。”霍雨浩指尖敲着棋盘，“但态度暧昧。看来，是有人觉得孤这太子之位，坐得太稳当了。”
他语气平静，但唐舞桐能感觉到他平静下的暗流汹涌。她沉默片刻，忽然道：“殿下可知，在边关，狼群围攻头狼时，从不单打独斗，而是先试探，找弱点，耗其精力，最后群起攻之。”
霍雨浩眸光一闪，看向她：“太子妃的意思是？”
“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头狼。那些觊觎者，就是伺机而动的野狼。”唐舞桐目光清亮，“他们现在试探，殿下若退，他们便进；殿下若显出丝毫疲态或犹豫，他们便会一拥而上。所以，殿下不能退，更不能乱。不仅要稳住，还要找机会，敲掉最先伸出来的爪子。”
她这番话，带着边关特有的直白和狠厉，却意外地切中要害。霍雨浩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太子妃。他原以为她只是个被娇养得有些脾气的将门虎女，没想到竟有这般见识和胆魄。
“敲掉爪子？”霍雨浩玩味着这个词，“太子妃觉得，该如何敲？”
唐舞桐狡黠一笑：“臣妾一介女流，不懂朝政。不过嘛……打猎的道理是相通的。要想猎狼，光守着不行，得下套，还得有诱饵。比如……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自己把脖子伸进绳套里。”
霍雨浩闻言，先是愣住，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畅快。他伸手，越过棋盘，揉了揉唐舞桐的发顶：“孤的太子妃，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唐舞桐脸一红，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霍雨浩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但眼中的笑意和欣赏却藏不住。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聪明又泼辣的太子妃在身边，似乎……很不错。至少，在这冰冷的东宫里，多了个能说话、甚至能出主意的人。
“爱妃一席话，令孤茅塞顿开。”霍雨浩站起身，心情明显好转，“作为报答，孤请你看出好戏。”
“什么好戏？”
“明日便知。”
第二天，霍雨浩称病未去早朝，只在东宫书房“静养”。消息传出，各方反应不一。果然，午后，睿王便以探病为名，带着几位心腹大臣来到了东宫。
霍雨浩躺在软榻上，脸色装得恰到好处的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将一副忧思过重、心力交瘁的储君模样演得惟妙惟肖。睿王假意关怀，言语间却不断试探，暗示朝局复杂，太子年轻，若有需要，王叔定当竭力辅佐云云。
唐舞桐作为太子妃，在一旁端茶递水，低眉顺目，却将睿王那副虚伪的嘴脸和步步紧逼的试探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冷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色，对霍雨浩柔声道：“殿下，您就听王叔一句劝，好生休养吧，朝中的事……暂且放一放。”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坐实了太子“病重难理朝政”的假象。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然而，就在他以为得计，准备进一步“劝谏”时，霍雨浩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唐舞桐连忙上前替他拍背，一副慌乱无措的样子。霍雨浩趁机对她使了个眼色。
唐舞桐会意，突然“失手”打翻了药碗，惊呼一声。门外候着的太医和几位恰好“前来探病”的、忠于太子的老臣应声而入，正好撞见睿王“逼”得太子病情加重、太子妃惊慌失措的场面。
睿王百口莫辩，脸色难看至极。
霍雨浩“虚弱”地摆摆手，对睿王说：“王叔好意，孤心领了。只是孤这身子……咳咳……怕是要静养些时日。朝中之事，自有父皇圣裁，就不劳王叔……咳咳……过度操心了。”
这话绵里藏针，既点明了睿王越俎代庖，又抬出了皇上。睿王只能讪讪告退。
闲杂人等退去后，霍雨浩一骨碌从榻上坐起，哪里还有半分病态。他看向唐舞桐，眼中满是戏谑：“爱妃方才那一下，摔得恰到好处。”
唐舞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臣妾可是练过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殿下，您这装病的本事也不赖，跟真咳血似的。”
霍雨浩凑近她，压低声音：“孤是不是真厉害，太子妃昨晚不是试过了？”
这混账话让唐舞桐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抓起旁边的靠枕就砸过去：“霍雨浩！你要不要脸！”
霍雨浩笑着接住靠枕，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只觉得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忽然发现，与其跟那些老狐狸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不如回东宫逗弄这只小野猫来得有趣。
“好了，不闹了。”他正了正神色，虽然嘴角还带着笑，“经此一事，睿王短期内应该会收敛些。不过，这场戏还没完。”
“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唐舞桐也冷静下来。
霍雨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既然他们觉得孤病了，那孤就‘病’得更重些。看看还有哪些牛鬼蛇神，会忍不住跳出来。”
他转身，向唐舞桐伸出手：“爱妃，可愿再陪孤演几场戏？”
唐舞桐看着他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那里有算计，有野心，也有对她毫不掩饰的信任和邀请。她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扬起一个明媚而带着几分野性的笑容：
“奉陪到底，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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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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