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村的泥土带着铁锈味,混着暴雨前的湿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村西头的老槐树下,几十个村民围着刚挖开的地基,没人敢说话,只有铁锹插在泥里的咯吱声,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上。
“张老板,真要动?”村支书王老实搓着手,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点,“老辈人说了,这片是‘太岁窝’,动土必招祸啊。”
被称为张老板的男人叼着烟,西装裤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的皮鞋。他吐掉烟蒂,踩在新翻的土上碾了碾:“王支书,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还信这个?我盖度假村是给村里创收,不是来听鬼故事的。”
他身后的挖掘机轰鸣声突然戛然而止,司机探出头来,脸色惨白:“张、张老板……你看这土下面……”
众人凑过去,只见地基中央的泥土里,裹着一团肉乎乎的东西,半透明的胶状躯体上布满褶皱,像块被水泡胀的老肥肉,却在微微蠕动。
“太岁!真是太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有人跪地磕头,有人转身就跑,王老实腿一软,差点瘫在泥里:“造孽啊……这是太岁爷显灵了,警告咱们呢!”
张老板皱眉,踢了一脚旁边的土块:“什么太岁,就是块烂肉!挖走,扔了!”
两个工人哆哆嗦嗦地用铁铲去挑,刚碰到那东西,地基边缘突然“哗啦”一声塌了一块,泥水混着碎石滚下来,正好砸中一个工人的腿。惨叫声里,暴雨毫无征兆地泼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疼得像小石子。
人群作鸟兽散,张老板看着被暴雨冲刷的地基,又看了看被抬走的受伤工人,嘴角的不屑终于掺了点别的东西。
三天后,张老板死在了工地的简易板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