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简宁迅速处理完紧急事务:与CAA签订国际代理协议,条件是每年最多接一部海外作品;同意星辉的合作提议,但坚持自己的三个条件;将工作室日常运营交给杜远负责。
临行前一晚,徐世勋约她在茶馆见面。
“听说你要远行?”徐世勋为她斟茶,动作优雅从容。
简宁点头:“去西藏。一直想看看那里的星空。”
徐世勋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信封:“带上这个。”
简宁打开,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杜峰站在布达拉宫前,笑容灿烂。
“杜峰最爱西藏,说那里的纯净让他保持创作初心。”徐世勋声音温柔,“我想你也需要这样的时刻。”
简宁眼眶微热:“谢谢你的理解。对了,我一直想问——为什么署名‘A’?”
徐世勋微笑:“‘Admirer’——仰慕者。最初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后来...成了习惯。”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明的情感在茶香中流转。
西藏的天空比简宁想象得更蓝。她住在雪山脚下的一家小客栈,每天看书、散步、写日记,刻意避开娱乐新闻和行业动态。手机常年处于关机状态,只每天固定开机一小时处理必要事务。
第三周的一个清晨,简宁独自前往附近的圣湖。湖面如镜,倒映着雪山和蓝天,美得不似人间。她坐在湖边岩石上,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
翻到最新一页,她写下:“成功带来了什么?更多选择,更大压力,更少自由。我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湖面泛起微波,一只水鸟掠过,打碎了完美的倒影。简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这湖面,被外界的期待和定义不断搅动,失去了本真的平静。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最初爱上表演的时刻——大学话剧社,她饰演一个只有三句台词的小角色。那时的快乐如此纯粹,只因能站在舞台上,成为另一个存在。
“找回那个自己。”简宁轻声对自己说。
回到客栈已是傍晚。店主告诉她有位客人在等——徐世勋不请自来,带着两壶青稞酒。
“工作路过。”他微笑着解释,“想着你可能需要点人间烟火。”
简宁没有拆穿这个明显的谎言——这里离任何工作地点都有千里之遥。但她感激这份体贴的陪伴。
两人坐在客栈露台上,看着夕阳染红雪山。青稞酒温热醇厚,简宁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对成功的困惑,对未来的迷茫,对保持初心的渴望。
“你知道杜峰为什么最终没能拍成《星辰》吗?”徐世勋突然问。
简宁摇头。
“因为他太执着于‘完美版本’,迟迟不肯开机。”徐世勋望着远方的雪山,“后来我明白,艺术没有完美,只有真诚。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想要什么’,而是害怕失去已经得到的。”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简宁意识到自己确实被成功束缚,每个选择都变得谨慎,生怕走错一步就毁掉多年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