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老宅门时，陈奕恒的手刚碰到玄关的鞋柜，就被张桂源拽着后领往旁边躲——杨博文正举着相机站在客厅，镜头对准门口，闪光灯“咔嚓”亮了一下。
“哟，小别胜新婚啊。”杨博文晃了晃相机，视线在陈奕恒颈侧那道没遮严实的红痕上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张桂源，你这口红印都快印到耳后了。”
张桂源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脖子，却被陈奕恒按住手。陈奕恒慢条斯理地换鞋，眼角扫过沙发上的左奇函——他衬衫领口歪着，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印，和杨博文唇上那抹没褪的艳色，简直是明晃晃的“此地无银”。
“彼此彼此。”陈奕恒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故意把颈侧的痕迹露得更明显，“左奇函的衬衫，第三颗纽扣是不是掉了？”
左奇函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耳根悄悄泛红。杨博文轻咳一声，把相机背到身后：“说正事，张桂源的画展加展了，画廊那边问要不要补几幅新画。”
张桂源眼睛一亮，刚要接话，就被陈奕恒捏了捏后颈：“先把你脖子上的‘战绩’遮遮再说。”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条丝巾，往张桂源颈上一绕，恰好挡住那片暧昧的红，“免得被画廊老板看见，以为我们家暴。”
“谁家暴谁啊！”张桂源拽下丝巾，反手在他胳膊上拧了把，“某人昨天晚上抱着我不放，说‘再亲一下就睡觉’，结果亲到天边泛白——”
“咳咳。”左奇函突然重重咳嗽两声，杨博文赶紧把果盘推到中间：“吃点樱桃，刚买的。”
张桂源的话被打断，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趁陈奕恒拿樱桃时，凑到他耳边：“你领口的牙印，是我咬的，好看吧？”
陈奕恒咬了颗樱桃，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却压不住耳尖的热：“丑死了，跟小狗啃的似的。”嘴上这么说，却在转身时，特意把衬衫领口扯得更开了些。
杨博文看着他们拌嘴，忽然举着相机又拍了一张。照片里陈奕恒正低头替张桂源系丝巾，张桂源踮脚往他嘴里塞樱桃，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挨得紧紧的，像被揉成了一团。
“这张能当画展宣传照。”杨博文晃了晃相机，“标题就叫‘艺术家与他的专属模特’。”
“什么模特，是爱人。”张桂源纠正道，伸手搂住陈奕恒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陈奕恒是张桂源一个人的。”
陈奕恒的身体僵了僵，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没说话，却在杨博文按下快门的瞬间，悄悄侧过脸，在张桂源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客厅里的笑声混着樱桃的甜香，把窗外的蝉鸣都染得黏糊糊的。左奇函看着杨博文相机里的照片，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唇上的红痕，换来杨博文一个带着笑意的瞪视。
后来那张照片被张桂源画成了插画，挂在画展的收尾处。画里的两人没露脸，只看得见交缠的影子和飘在空中的丝巾，旁边写着行小字：“回家的路，比海边更甜。”
就像此刻，陈奕恒颈侧的红痕和张桂源唇上的淡红，左奇函歪掉的纽扣和杨博文没藏好的吻印，都是藏不住的甜。那些没说出口的调侃，其实都在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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