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九霄放学后一进家门，看见我时，脸上那层伤心的阴影瞬间烟消云散。她像只轻快的小雀，笑着扑进我怀里，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脸颊深深埋进我的衣襟。我自然明白她今天为何如此反常，便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九霄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嘻嘻模样。

“九霄大人，现在好些了吗？明明刚才那么难过。”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

九霄听到我的话，垂眸沉默片刻，随即轻轻咬了咬下唇，将她在学校遭遇的委屈与不甘，像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眼泪弄湿了衣领。

“九霄大人，若您需要，我即刻便可让那冒犯者的寿命减少。”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啊—，不行！绝对不行！”九霄猛地攥紧裙摆，脸颊泛起薄红，连连摆手，“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啦！”

我心中了然。果然，即便受了委屈，九霄大人依旧坚守着“光之救世主”的仁心。这般温柔纯粹的灵魂，才值得我倾尽所有去守护，真是伟大啊！

“我明白了，九霄大人，你先去休息。”九霄吃完饭后关上灯，窝在床上。

…………………

一周的过家家时光转瞬即逝，我攥着衣角站在九霄的房门前，指尖在冰凉的门把手上顿了顿，才轻轻拉开门。她正坐在桌前专注地摆弄着什么，紫色的发丝垂落在侧颊，连窗外的月光都柔和了几分。

听见动静，九霄回过头来。看清是我时，她眼底瞬间漾开笑意，像往常一样伸手想拉我过去，可她的指尖刚触到我的袖口，我就僵住了。

“那个…九霄大人，”我的声音细若蚊蚋，“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她歪了歪头，尾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要出趟远门，”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可能…要好久才会回来…也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我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空气安静了片刻，久到我以为她会很伤心像小孩子一样痛哭，和之前一样，直到她忽然轻轻“嗯”了一声，我才猛地抬头，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只是眼底的光似乎暗了些。

“对了，神徒，这个给你。”她说着，掌心向上摊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阿比西尼亚猫形状的发夹，猫耳朵上还镶嵌着细碎的蓝晶，像极了她偶尔露出的狡黠眼神。

“本来想等过段时间再送给你，当纪念礼物的…”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但现在看来，没有比此刻更合适的时间了。”

“谢谢九霄大人！”我将猫形发夹别在发间，冰凉的金属触感与发丝缠绕，镜中映出的模样连自己都忍不住失神，原来被温柔笼罩时，连空气都会变得柔软。

“弗尔，”九霄忽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可以满足本救世主最后的愿望吗？再陪我度过一个晚上。”尾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连光之救世主也会流露的脆弱。

“当然可以，九霄大人。”我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传来她微凉的体温。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我望着身旁熟睡的九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像只收起羽翼的倦鸟。

轻手轻脚起身，套上那件的灰色卫衣，领口松垮地堆在锁骨，搭配一条休闲裤，最后戴上十字架项链和猫形发夹，这便是我全部的行囊，也是与她相关的全部念想。

俯身靠近床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像在封存昨夜的月光。这一吻是祝福，是对光之救世主的期许。

却没留意到，自己腹部悄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印记。

从现在开始就要流浪了。

我叫弗尔•奇诺，记好了！这个名字将会载入史册。因为最近我要开始拯救世界了！

如果遇到我，可以称呼我为‘破灭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