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崩溃

维引把蓝儿拽进崩塌的通道时，蓝儿最后看了眼实验室。那些破碎的培养舱正在重新聚合，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即将诞生。

纯白虚空再次包围蓝儿时，维引的机械臂上新增了几道灼伤痕迹。维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维引（维度引导者）"真正的敌人已经锁定了你的时空坐标。"

蓝儿低头看着掌心的纽扣，莲花印记突然变暗。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门正在打开。

纽扣硌得蓝儿的掌心发疼。

蓝儿盯着TH-07-13这几个数字，喉头发紧。实验室的警报声还在耳边嗡鸣，那些培养舱里漂浮的人形不断在眼前闪回。维引拽着蓝儿冲进崩塌的通道时，机械臂上的灼伤痕迹像烧红的铁片烙在皮肤上。

晏蓝儿“你早就知道我是失败品，对吗？”

纯白虚空里飘着细碎的玻璃渣，每一片都映出蓝儿扭曲的脸。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像是妈妈实验室最后的哀鸣。蓝儿紧紧攥着纽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蓝色结晶，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蛛网状的纹路。

维引机械臂上的电火花噼啪炸开，照亮他半边脸。那双青光闪烁的眼睛第一次出现迟疑。

晏蓝儿"你知道多少次轮回？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真相？妈妈说我是唯一成功的容器..."

晏蓝儿"那些蓝色结晶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纽扣突然发烫。一阵尖锐的蜂鸣刺入太阳穴，蓝儿踉跄着扶住虚空凝结的冰棱。视野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冰冷的操作台上躺着个婴儿，编号TH-07-01的标签贴在她皱巴巴的脚踝。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俯身记录数据，她的侧脸和妈妈一模一样。监控屏幕显示2015年4月7日，那是蓝儿出生前整整三年。

"TH-07-09号样本出现排异反应，终止实验。"

"TH-07-12号脑电波消失，DNA链断裂。"

"TH-07-13号...心跳恢复！素芬你看，这次可能真的..."

女人颤抖的手指抚上玻璃罩，蓝儿这才看清那团漂浮在培养液里的东西——它有蓝儿的眼睛，蓝儿的鼻子，蓝儿的胎记。只是此刻这些器官还未成型，像一团粉色的肉芽依附在人造子宫里。

李素芬"这次一定要成功。"（声音开始发涩）"这次要把蓝儿救回来。"

蓝儿跪倒在地，莲花印记剧烈震动。指尖触到地面的刹那，所有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原来蓝儿连出生都没有，不过是被组装出来的容器。那些治癌的药片，每天注射的针剂，都是为了让蓝儿适应姐姐的DNA。

晏蓝儿"你们把我当人看吗？"

维引（维度引导者）（机械臂上的火花忽明忽暗）“正因为你是生命体……”

晏蓝儿"所以我才是能突破维度的'意外'？"

蓝儿扯开嗓子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撞在虚空之上，空荡荡地回荡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与突兀。

晏蓝儿"你们需要个能承受维度跃迁的试验品，而我恰好是最接近成功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