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没一切前,蓝儿听见维引最后的警告。
维引(维度引导者)"你打开了地狱之门!你会后悔的!"
哥哥的呼喊渐渐消失在时空乱流中,而体内两个意识的共鸣愈发清晰——她们在微笑。
坠入虚无的途中,蓝儿仿佛看到无数个自己做出不同选择。但这次,蓝儿选择了成为真正的晏蓝儿。不是谁的容器,不是哪个计划的产物,而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存在。
青白色的光芒中,六维之门缓缓开启。
蓝儿听见骨骼发出细微的断裂声。不是自己的,是空间本身的骨架在崩裂。主控水晶的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缝隙里都涌出青白色的光,像某种古老生物张开的眼睛。
维引(维度引导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维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刮擦的尖锐。他的身影在数据乱流中忽隐忽现,像是被信号干扰的电视画面。那些漂浮的蓝色结晶突然暴起,朝着蓝儿的方向激射而来。
另一个蓝儿猛地转身,双手交叉成防御姿态。纯白光芒在身前凝聚成屏障,却在接触到结晶的瞬间开始溃散。蓝儿能感觉到她的颤抖,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来自眼前的威胁,而是源于她们之间共同的记忆——那些在培养舱里重复了无数次的死亡。
哥哥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他扑向维引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袖口撕裂的皮肤下涌动着诡异的数据流。蓝儿看见他的瞳孔正在分裂,左眼是熟悉的温柔琥珀色,右眼却闪烁着机械般的幽蓝。
汪自豪"为什么要逼她?"
哥哥的声音变了调,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汪自豪"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主控水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整个档案馆的地面开始龟裂,透明穹顶外隐约可见扭曲的星空。那些悬浮的水晶屏突然全部转向蓝儿,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画面在其中闪现:有的蓝儿跪地求饶,有的蓝儿转身逃走,但最多的是蓝儿按上水晶的那个瞬间。
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心脏。不是灼烧也不是刺痛,而是被撕成碎片又强行重组的古怪感觉。十二个灵魂的记忆终于完整拼合,蓝儿看到自己站在实验室爆炸的火光中,在病床上扯掉呼吸机,在暴雨中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
晏蓝儿"姐姐..."
蓝儿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呜咽。那个蜷缩在培养舱里的身影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角有泪珠凝结,在数据流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维引的身影突然稳定下来。他伸手抓住一片飞溅的水晶碎片,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手腕。蓝色的液体喷溅在空中,凝结成复杂的符文阵列。
维引(维度引导者)"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维引的笑容带着疯狂的决绝。
维引(维度引导者)"如果你真想成为完整的存在,就必须承受打开六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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