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辰时,谢府刚开大门,三皇子萧祁的仪仗就堵了半条街。
朱轮华盖,骏马金鞍,阵势大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搞事。阿梨正在院子里喂团团,闻声探头:
姜梨【嚯,这排面,是来唱大戏的?】
团团“喵”地甩尾巴,差点把鱼干抽她脸上。谢无咎今日休沐,换一身月白直裾,袖口暗绣青竹,正倚廊下看书。
听见心声,他翻过一页,淡声吩咐:“迎客——请到演武厅。”演武厅?
”
姜梨眨眨眼: 【在练武的地方谈事?狗男人又要吓唬人了?】
谢无咎侧眸,唇角微勾:
谢无咎“夫人要来旁听么?”
姜梨“要!”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演武厅内,沙盘、弓箭、木桩一应俱全。
三皇子一脚踏进来,鞋底差点被长枪绊住,脸色微青。
萧祁“谢大人好雅兴。”
谢无咎不咸不淡:“殿下说笑了,强身方能卫国。”
阿梨坐在侧边的虎皮小椅上,怀里抱着橘猫,一脸人畜无害。
心声却像连环炮:
姜梨【萧祁袖口鼓囊囊,肯定藏了密信。 一会儿是不是要假装跌倒,把信塞给我夫君? 老套路,我在话本里都看过八百回!】
三皇子刚要寒暄,耳边莫名响起“话本八百回”几个字,惊得他险些真跌倒。
他当然听不到阿梨心声,却总觉得有人在暗处拆台,气势先矮了半截。“咳。”萧祁稳住身形,抬手击掌。
随从抬上两口大箱,一开——金银珠玉晃得人眼花。
萧祁“谢大人新婚之喜,本宫特来道贺。 另有一桩小事相求:江南盐税亏空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阿梨心里“呦呵”一声:
姜梨【原来是送糖衣炮弹。糖衣扒下,炮弹丢回去!】
谢无咎连眼皮都没抬:“殿下说笑,户部按律办事,抬不了手。”
萧祁笑容僵住,目光一转,落到阿梨身上:
萧祁“久闻谢夫人聪慧,不知可否代为劝劝?”
突然被 cue 的阿梨:
姜梨【劝?劝你个头!你当我是金鱼,看见饵就张嘴?】
她面上却不显,软声道:
姜梨“殿下过誉,妾身内宅妇人,不懂外朝事。” 心里补刀: 【不懂才怪,盐税案就是你三皇子私挪银子去养死士!当我没听见?】
三皇子这回是真惊了:
明明没人说话,可耳边就是清晰蹦出“私挪银子养死士”九个字!
他猛地环顾四周,额头渗出冷汗。
谢无咎指尖轻敲桌面,嗓音淡淡:
谢无咎“殿下找错人了,谢某只听夫人差遣。”
萧祁强笑:“夫人意下如何?”
阿梨笑得比橘猫还无辜:
姜梨“殿下若真有心,不如把银子捐给工部修河堤,百姓必感念恩德。” 心声继续吐槽: 【想收买我夫君?他在想屁吃!】
三皇子脸色青白交加,差点破功。
谢无咎适时补刀:“夫人之言,便是谢某之意。
来人——送客。”
侍卫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萧祁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被“请”出了演武厅。
人走后,阿梨抱着猫在原地转圈:
姜梨【爽!这就是抱大腿的快乐吗?】
谢无咎走近,抬手拂去她发间一根猫毛:
谢无咎“夫人今日表现,可打十分。”
阿梨眨眼:“那有奖励吗?”谢无咎从袖中抽出一只细竹管,倒出一张纸条:
谢无咎“萧祁暗账一册,现藏于城西私宅。夫人想不想去瞧瞧热闹?”
姜梨眸子瞬间亮成火把: 【想!必须想!吃瓜第一线!】
橘猫被举高高,尾巴炸成松鼠:“喵嗷!”
夜探私宅前,阿梨换上一身夜行衣,袖口绣着迷你梨子。
谢无咎则戴了半张银面具,只露线条漂亮的下颌。阿梨心里打鼓:
谢无咎【好刺激!等会儿要是被逮,我就大喊捉贼,然后趁乱跑路?】
谢无咎失笑,握住她手腕:“放心,为夫轻功尚可。”墙头,月色如水。
两人伏在屋脊,揭开瓦片——
屋内灯火通明,萧祁正与盐商分账。
阿梨眯眼看账本,心声实时转播:
姜梨【哇哦,三皇子居然把银子藏在佛像肚子里! 这要是捅出去,够他喝一壶了吧?】
谢无咎执笔,飞书一封,绑在暗卫脚踝:
“连夜送进宫。”暗卫领命而去。
阿梨戳戳谢无咎:“我们就这样走了?不顺便拿点证据?”男人低笑:“夫人莫急,证据自会有人送到御前。
我们……去屋顶看星星。”
姜梨愣住: 【看、看看星星?这是约会吗?】
夜风拂过,谢无咎侧头看她,眸色比月还温柔:“嗯,约会。
次日早朝,御史台联名弹劾三皇子私挪盐税、豢养死士。
人证物证俱全,皇帝震怒,当场下旨:
三皇子禁足三月,罚俸三年,江南私宅抄没。
消息传回谢府,阿梨正抱着团团吃葡萄。
她吐掉葡萄籽,心满意足:
姜梨【萧祁这回不仅屁没吃上,还崩了牙。】
谢无咎踏进门槛,手里提着一只檀木食盒:
谢无咎“城南新出的乳酪酥,排了半个时辰。”
阿梨眼睛一亮,心声甜甜地冒泡:
姜梨【狗男人排队给我买点心,好像……更帅了。】
谢无咎把点心放在她掌心,顺势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谢无咎“夫人,下次骂我,可否提前预告? 为夫好先洗耳恭听。”
阿梨脸爆红,抓起一块乳酪酥塞他嘴里:“闭嘴,吃!”窗外日影斜斜,风里带着初夏的花香。
橘猫在两人脚边打滚,尾巴扫过谢无咎的靴面——
仿佛也在说:
“下次吃瓜,记得带上我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