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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皇帝赐宴太液池。
阿梨被长公主按着头换上一袭梨花云雾绡,裙摆一动,像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提着裙子小声哀嚎:
姜梨【好看是好看,就是勒得喘不过气……】
长公主给她顺腰:
沈如晦“忍忍,今晚月色配你,保准把我儿迷得神魂颠倒!”
姜梨??? 【婆婆您冷静,我只想多吃几块月饼!】
宫宴太液池畔,水灯万点,照得人脸庞柔软。
群众皇帝举杯:“今日中秋,众卿不醉不归!”
阿梨坐在谢无咎身侧,悄悄把案上的桂花酿往他那边推:
姜梨【帮我挡酒,谢谢。】
谢无咎长袖一拂,面不改色替她饮了三杯,耳尖却浮出淡粉。
酒过三巡,皇帝忽然来了兴致:
群众“听闻谢夫人善琴,不知可愿助兴?”
阿梨心里“啪”地掰断一根弦:
姜梨【我善个鬼!我只会弹《小星星》!】
谢无咎已起身,声音清冽:
谢无咎“内子今日不适,臣代奏一曲。”
说罢,指尖落在玉琴上,竟是一曲《梨花落》。
琴声似水,月色如练。
阿梨抬眼看他——灯火映在男人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阴影。
心声不自觉放轻:
姜梨【原来他弹琴也这么好看……】
最后一个音符散在风里,满池静得只剩心跳。
逃席曲终,皇帝大笑着赏酒,群臣起哄。
阿梨怕被再次点名,拽着谢无咎袖子就跑。
两人一路避过灯火,钻进御花园最深处的小梨园。
夜风一过,花瓣簌簌落在发间。
阿梨喘着气:
姜梨“这里没人,躲一会儿!”
谢无咎(低笑):“夫人带路,莫要迷路。”
姜梨【迷路?笑话!我来御花园吃瓜三次,闭着眼都能绕出去!】
他听她心里吹牛,眼底笑意更深。
月下梨树高密,月光被剪成碎银,洒了一地。
阿梨踮脚去够枝头的晚香梨,指尖刚碰到,梨枝“啪”地弹回,梨花扑了她满脸。
谢无咎伸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顺着鬓角滑到耳后。
阿梨一僵,小声:“你……”
谢无咎低头,嗓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谢无咎“今日中秋,夫人可许了愿?”
阿梨心里“砰”地炸开:
姜梨【愿……愿你别再欺负我?不对不对,愿我暴富?也不对……】
她越慌越想不出,干脆耍赖:“你先许!”
谢无咎极轻地叹口气:
谢无咎“愿……”
他望着她,目光像月色一样软,
谢无咎“愿年年今夜,都能与夫人并肩看梨花。”
阿梨呼吸骤停,心声变成空白:
姜梨【他他他说什么?我耳朵是不是坏了?】
初吻风乍起,梨花纷纷扬扬。
一片花瓣落在阿梨唇角。
谢无咎指尖微顿,终究没替她去拂,而是俯身——
薄唇贴上那片花瓣,也贴上她的唇角。
轻得像羽毛,却烫得惊人。
阿梨瞪大眼,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落一树梨花。
谢无咎退开半寸,声音哑得不像话:“花瓣……太甜。”
阿梨整个人红成熟透的秋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耍赖!”
姜梨【亲、亲到了!我的初吻居然被狗男人偷走了!】
谢无咎眼尾氤氲着笑:“嗯,赖上夫人了。”
回席远处传来内侍找人的呼声。
阿梨猛地回神,一把拽住谢无咎袖子:“回……回去了!”
谢无咎却不急,伸手替她扶正发间梨花:“好。”
月光下,两人影子叠在一起,像一棵并肩的梨树。
宫宴散场,长公主在马车旁堵人,笑得一脸深意:
沈如晦“梨宝,梨花好看吗?”
阿梨瞬间红到耳尖,支支吾吾:“好……好看。” 心声:
姜梨【婆婆别问了,再问我就跳车!】
谢无咎上前一步,行礼:“母亲,夜深露重,回府吧。”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身时悄悄对丈夫咬耳朵:
沈如晦“我赌十两银子,亲到了。”
帝师谢怀瑾心疼银子:
谢怀瑾“……夫人,你声音可以再大点。”
马车里。
阿梨抱着橘猫,车窗缝隙漏进一缕月光,正好落在唇角。
她悄悄伸手碰了碰,又触电般缩回。
对面,谢无咎撑额看她,嗓音低低:
谢无咎“夫人,梨花香吗?”
阿梨把脸埋进猫肚皮,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
姜梨“……香。” 【香死了,大坏蛋。】
谢无咎轻笑,指尖在膝头敲着节拍:
嗯,明年中秋,还带她来偷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