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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夏日气泡水和秘密基地

ooc私设如山

[沉稳可靠极×俏皮活泼禹]

张泽禹第一次喊张极“小极哥”,是在盛夏午后的训练室里。

空调坏了三天,镜面墙淌着细密的水珠,像被人哭花的脸。

他抱着吉他调音,弦轴锈得厉害,转半天没动静,指尖反倒被磨得发红。

张极刚结束舞蹈练习,额发湿成深褐色,发梢滴着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

“我来。”

张极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随手把手里的冰镇可乐塞进他怀里。

铝罐表面凝着的水珠瞬间洇湿了张泽禹的T恤,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他瑟缩了一下,抬眼时正好看见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弦轴。

张极的指尖沾着点防滑粉,泛着淡淡的白,手腕轻巧一转,“咔嗒”一声,跑调的弦就归了位。

“谢啦,小极哥。”

张泽禹咬开拉环,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点微醺的甜。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乐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锁骨窝里。

张极的目光顿了顿,耳尖比可乐罐还凉。

“……嗯。”

说完转身去拿毛巾,步子迈得比平时快半拍,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

那之后,“小极哥”这三个字就长在了张泽禹嘴边。

练歌时被声乐老师指出气息不稳,他会丢下谱子拽着张极的衣角晃:

“小极哥救我!你那个腹式呼吸的秘诀再教我一遍呗?”

被舞蹈老师点名示范动作,他就缩着脖子躲到张极身后,声音闷在对方汗湿的T恤上:

“小极哥,我好怕啊,老师今天眼神好凶。”

张极总是纵容的。他会把自己标满音标和换气符号的歌词本塞给他,铅笔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会在压腿时悄悄用手掌托着他的腰,等老师转身就偷偷往上抬半寸,缓解他的疼;甚至在他把早餐的牛奶洒在练习生手册上时,什么也不说,默默拿去卫生间,用吹风机一档一档地吹,最后还回来时,纸页边缘有点卷,却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像刚从牧场里捞出来的。

那天暴雨下得邪乎,风裹着雨珠子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

宿舍后面那道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篱笆,被雨水泡软了根基,“哗啦”一声塌了半截,露出片长满野蔷薇的空地。

张泽禹举着把破伞去看情况时,张极正蹲在泥里捡被风吹倒的晾衣杆,白T恤的袖口沾了大片泥点,像泼洒的墨汁。

“小极哥你看!”

张泽禹举着伞跑过去,伞骨撞到张极背上,他指着花丛深处那间爬满藤蔓的废弃储藏室,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

“那是不是个小房子?像不像动画片里的秘密基地?”

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掉,在两人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张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储藏室的木门半掩着,玻璃碎了一块,露出里面黑漆漆的轮廓。

他转过头,看见张泽禹的刘海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鼻尖红扑扑的,像只刚从雨里捞出来的小狗狗。

“像。”

张极伸手,把他额前湿掉的刘海捋上去,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们花了整个周末收拾那间储藏室。

张泽禹从仓库里拖来一个淘汰的懒人沙发,布艺表面有点起球,却软得像云朵。

他往沙发上一瘫,就不想起来了,指挥着张极。

“小极哥,左边那个箱子帮我递一下,里面好像有旧杂志!”

张极则贡献了自己私藏的串灯,是上次生日时好兄弟朱志鑫送的,星星形状的灯泡串在一起,绕了满满一纸箱。

当暖黄的灯光在暮色里亮起时,整个储藏室都变得温柔起来。

串灯绕在房梁上,像挂了一屋子的萤火虫。张泽禹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凑到张极面前,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

“小极哥,你睫毛上有灰。”

他伸手去拂,指尖刚要碰到那截颤巍巍的睫毛,却被张极轻轻攥住了。

少年的掌心带着练舞磨出的薄茧,温度烫得像三伏天的太阳,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张泽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比串灯的电流声还响,震得耳膜都发麻。

“张泽禹,”

张极的声音很低,像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

“别老叫我小极哥。”

“为什么呀?”

他眨眨眼,手指在对方手心里蜷了蜷,

“你本来就比我大嘛。”

“显得我很老。”

张极别过脸,耳尖又红了,红得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虾子,

“叫我张极。”

可张泽禹偏不:他在练习室抢张极的毛巾擦汗时喊“小极哥”,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在食堂把自己碗里的青椒全夹给对方时喊“小极哥”,筷子上还沾着米粒;甚至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摸索着爬到隔壁床,手指碰到张极温热的手臂时,也带着哭腔呢喃“小极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张极每次都应,只是那回应里,渐渐多了些别的东西。比如在他唱歌破音时,不再是单纯地纠正,而是会笑着揉他的头发,说“没事,再唱一遍,我听着”;在他踩着凳子够书架顶层的乐理书时,不再是帮他拿下来,而是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人整个抱下来,胸腔贴着他的后背,呼吸烫在他的颈窝里;在秘密基地看恐怖片,最吓人的镜头出现时,不再是让他闭眼,而是直接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肩上,任由他的眼泪和鼻涕蹭在自己的T恤上,还会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假的,都是假的”。

夏末的汇报演出越来越近,训练强度翻了倍。

每天从早上七点练到凌晨一点,镜子里的少年们一个个都熬出了黑眼圈,像熊猫成了精。

张泽禹练那首高音区的歌练得嗓子冒烟,每次到副歌部分就卡壳,声乐老师皱着眉让他再练,他急得眼眶都红了,拿着谱子蹲在墙角,手指把“升sol”那个音符戳得皱巴巴的。

“起来。”

张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递过来一瓶温水,瓶盖已经拧开了,

“别蹲这儿,寒气重。”

张泽禹抬头,看见他T恤上沾着点舞蹈室的地板灰,估计是刚练完舞过来的。

“小极哥,”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我唱不上去,那个音太高了,我嗓子快废了。”

张极在他身边坐下,抢过他手里的谱子看了看。

“不是嗓子的问题,”

他指着那个音符说,

“你气息没顶上去,来,我教你个法子。”

他让张泽禹站起来,后背贴着墙壁,

“吸气,感受肚子鼓起来,对,不是胸腔。然后呼气,匀速地呼,想象自己在吹一根羽毛,要让它一直飘着不落下来。”

张泽禹跟着他的指令做,肚子一鼓一瘪的,像只小青蛙。

张极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傻样。”

“小极哥你别笑我啊!”

张泽禹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眼眶里的水汽一下子就散了。

那天晚上,张极把他拽到琴房,自己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敲出简单的和弦。

“跟着我唱,”

他抬眼看向张泽禹,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要怕破音,破了就再来。”

钢琴声像流水一样淌出来,张泽禹跟着节奏开口。

到那个卡住的高音时,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躲,却听见张极说:

“别怕,我在这儿,错了重来就是了。”

他咬咬牙,把气息沉下去,猛地一顶——那个“升sol”竟然稳稳地唱了出来,虽然有点颤,但没破。

他自己都愣住了,张极却笑了,嘴角弯起来,露出大白牙:“看,能唱上去吧?”

那天他们在琴房待到很晚,窗外的月亮从东边爬到西边,像个安静的听众。

张极一遍遍地弹,张泽禹一遍遍地唱,直到那个高音稳得像钉在墙上的钉子。

离开琴房时,走廊里的灯已经关了大半,只剩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

“小极哥,”

张泽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你说我们明天能顺利通过彩排吗?”

“能。”张极的声音很笃定,

“你今天唱得很好。”

“真的吗?”

“真的。”

张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泽禹望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应急灯的光,像盛着两团小小的火焰。

他突然想起上次自己把张极的限量版专辑弄丢了,急得快哭了,张极却说“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

还有上次他感冒发烧,张极大半夜跑出去给他买药,回来时淋了一身雨,自己却没说。

“好像……真的没有。”

张泽禹低下头,偷偷笑了。

演出前一天的后台,乱得像战场。

化妆师在给人补妆,服装师在熨演出服,还有人在角落里背着台词,声音嗡嗡的像蜜蜂。

张泽禹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自己,突然紧张起来,手心冒冷汗,连手指都有点抖。

张极坐在他旁边的镜子前,正在整理衣服,动作慢条斯理的。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衬得散漫自在,像刚从画报里走出来的。

“别抖。”

他透过镜子看着张泽禹,

“再抖的话等会儿上台腿软。”

“我控制不住啊,太紧张了,”

张泽禹抓着自己的衬衫领口,感觉像有只手在里面攥着,

“台下好多人,还有摄像机,我要是忘词了怎么办?要是又唱破音了怎么办?”

张极转过身,伸手帮他整理衣领。他的指尖很稳,轻轻把张泽禹歪了的领结系好。

“等下唱完,”

他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有话跟你说。”

张泽禹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感突然被别的什么情绪取代了。

“什么话啊?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说,你待会儿更紧张。”

张极笑了笑,指尖在他的领结上轻轻捏了一下,

“好好唱,等你下来。”

聚光灯亮起时,张泽禹深吸了一口气。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掌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差点把他的耳膜掀掉。

他定了定神,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突然看见侧台的张极。

对方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瓶水,正看着他,见他望过来,比了个口型。

张泽禹看懂了,是“别怕”。

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音乐响起时,他开口唱那首张极帮他改了无数遍的歌,气息稳得不像话,高音飙上去时,台下的掌声差点把屋顶掀了。

他唱到副歌部分,忍不住又看向侧台,张极还在那里,嘴角带着笑,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鞠躬下台时,他跑得飞快,差点撞到布景板。

张极伸手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烫得他心里发慌。

“唱得很好。”

张极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话啊小极哥?”

张泽禹仰着头问,眼睛亮晶晶的。

“庆功宴结束再说。”

“什么嘛,一直吊我胃口...”

张泽禹撇嘴道。

张极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先去换衣服,别着凉。”

庆功宴闹到深夜,大家喝了点啤酒,脸红扑扑的,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大。

准备走时,有人拉着张泽禹要喝酒,被张极拦住了。

“张泽禹不能喝酒。”

说着就把那杯酒推开,倒了杯果汁递给他。

张泽禹看着张极,突然觉得有点热,见张极走了,快速喝完果汁便借口去透气,溜回了那个秘密基地。

储藏室的门没锁,他推开门,暖黄的串灯亮着,张极果然在里面,坐在懒人沙发上,手里捏着罐橘子汽水,没开盖。

“小极哥。”

张泽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晃着两条腿,鞋底蹭到地板上的绒毛,沙沙作响。

张极转过头,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

“唱得不错。”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

张泽禹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被夸了的可爱小狗。

张极笑了,把手里的橘子汽水递给他。

“喏。”

张泽禹接过来,冰凉的罐子贴着掌心,很舒服。

他拧开盖子,气泡“嘶”地冒出来,带着甜甜的橘子味。

“你要跟我说什么话呀?”

他吸了口汽水,看向张极。

“张泽禹,”

张极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湖上,

“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他知道的:从张极每次看他时,眼神里那点藏不住的温柔里;从那些不经意间碰在一起,又悄悄分开的指尖里;从秘密基地里越来越浓,像化不开的糖浆的气息里...

他早就知道了。

张泽禹把汽水递回给张极,示意他也喝一口。

张极接过去,刚碰到嘴唇,手腕就被张泽禹抓住了。

少年的手指有点凉,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味。

“小极哥,”

张泽禹的声音比汽水还甜,

“我先跟你说句话好不好?”

张极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张泽禹往前凑了凑,灯光在他睫毛上跳跃。

他轻轻仰起头,在张极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很轻,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像一片雪花落在了心上。

“我喜欢你,”

张泽禹说,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

张极愣住了,手里的汽水瓶差点掉在地上。

几秒钟后,他反客为主,伸手扣住张泽禹的后颈,把这个吻加深。

橘子汽水的甜味在舌尖漫开来,混着少年独有的气息,像夏天最甜的冰淇淋。

野蔷薇的香气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混着两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酿成了整个夏天最烈的酒。

张泽禹的手指插进张极的头发里,感受着他发间的温度,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像在敲鼓。

从那天起,秘密基地成了他们真正的秘密。

训练间隙溜过去待几分钟,分享一包零食;晚上查寝前跑过去,说几句悄悄话;甚至有次下午没训练,两人在懒人沙发上躺着,看串灯在天花板上投下的光斑,就能耗一下午。

张泽禹还是喊张极“小极哥”,只是声音里总带着点黏糊糊的糖。

有时候在练习室,他凑到张极耳边说:

“小极哥,待会儿去买冰淇淋吗?”

气音吹在张极的耳廓上,张泽禹看着他耳尖发红,就偷偷笑。

张极也还是应,只是回应里多了些无奈的宠溺:会在张泽禹喊“小极哥”时,伸手捏捏他的脸颊;会在没人的时候,把他拉到楼梯间,低头吻他,嘴里说着“再叫小极哥,就亲你了”,却在他真的不叫了之后,又皱着眉问“怎么不叫了?”

那天训练结束早,才晚上九点。

两人溜回秘密基地,张泽禹把脑袋搁在张极腿上,看着天花板上的串灯发呆。

“小极哥,”

他突然开口,

“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怎样?”

张极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挠着他的头皮,很舒服。

“就是……像现在这样啊。”

张泽禹蹭了蹭他的膝盖,

“一起训练,一起藏在这里,你听我唱歌,我看你跳舞。”

张极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停在他的发旋上。

“会的。”

他说,

“只要你想。”

“我当然想啊!”

张泽禹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闪闪的,

“我想一直跟小极哥在一起!”

张极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像落下一片羽毛。

“好。”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野蔷薇的香气,串灯的光忽明忽暗,像星星在眨眼睛。

张泽禹把脸埋进张极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像晒过的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盛夏的午后,空调坏了,训练室里闷得像蒸笼。张极把冰镇可乐塞进他怀里,指尖的防滑粉蹭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

初秋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训练结束时,张泽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正发愁没带伞,张极已经把伞撑在了他头顶。

黑色的伞面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却总有半边伞沿往他这边歪,张极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深色的校服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肩部线条。

“往你那边挪挪呀小极哥,”

张泽禹拽着他的袖子往伞中间扯,

“你都淋湿了。”

“没事,我火力旺,”

张极把伞又往他那边推了推,鞋跟踩进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别感冒了。”

张泽禹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突然想起上次自己感冒时,张极把唯一的厚外套披在他身上,自己穿着单薄的卫衣在寒风里等车。

他心里一动,悄悄往张极那边靠了靠,胳膊肘碰到对方的手臂,像碰到一块温热的石头。

雨下得不大,却缠绵,把整条路都淋得湿漉漉的。路灯的光晕透过雨丝洒下来,像揉碎的金子。

张泽禹踢着路边的小水洼,突然哼起了那天在琴房练的歌,调子在雨里飘着,有点软。

张极侧过头看他,嘴角噙着笑。

“现在唱得越来越稳了。”

“那是,”

张泽禹得意地扬起下巴,

“也不看是谁的男朋友教的。”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轻轻巧巧,却像颗小石子投进张极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停下脚步,伸手把张泽禹揽进怀里,伞柄卡在两人中间,硌得有点疼,却没人想松开。

“再叫一遍。”

张极的声音埋在他发间,带着雨丝的清冽。

“什么呀?再叫一遍什么?”

张泽禹故意装傻,肩膀在他怀里蹭了蹭。

“...男朋友。”

张极脸颊通红,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

张泽禹笑得肩膀发抖,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好的,男朋友。”

雨声好像突然变大了,把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剩下怀里的温度和彼此的呼吸声。

张极低头吻下来,带着雨水的微凉和少年的滚烫,像初秋里一场不肯退场的夏。

......

朱志鑫是在暴雨那天发现那道塌了的篱笆的。

他抱着刚洗好的衣服往宿舍走,泥水溅湿了白球鞋也没在意,直到听见张泽禹兴奋的喊声,才顺着声音瞥见那间爬满藤蔓的储藏室。

朱志鑫没有上前凑热闹,只是靠在走廊的廊柱下,看着张极蹲在泥里捡晾衣杆,张泽禹举着破伞在旁边手舞足蹈,像幅被雨水打湿的漫画。

后来他总在训练间隙看见那两人往后院跑,手里偶尔拎着零食袋或旧杂志。

有次练舞休息,他靠在镜子前喝水,瞥见张极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星星串灯的线头——那是他生日时送的,当时张极还嫌弃太幼稚。

“幼稚的到底是谁啊,见色忘友的家伙。”

朱志鑫低头笑了笑,把刚拧开的瓶盖又拧紧,转身去了器材室,帮师弟们把散落的瑜伽垫一张张叠好。

张峻豪和穆祉丞是在整理储藏室的那个周末闯进来的。

当时张极正踩着凳子挂串灯,张泽禹在底下递胶带,张峻豪抱着个纸箱突然撞开门,里面的旧乐谱撒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

他慌忙去捡,后脑勺却被穆祉丞拍了一下。

“说了轻点儿,没看见人家忙着呢?”

张峻豪对着自己的小竹马做了个鬼脸,指尖却在一张泛黄的五线谱上顿住——

那是首没写完的情歌,角落里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穆祉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伸手把谱子抽走塞进兜里,拽着人往外走。

“打扰了,你们继续。”

张峻豪出门时回头瞥了眼房梁上闪烁的串灯,又看了看穆祉丞泛红的耳根,嘴角悄悄勾了勾。

汇报演出前的深夜,琴房里传出张泽禹的歌声时,张峻豪正把穆祉丞堵在楼梯间。

少年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校服外套罩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又被老师骂了?”

张峻豪在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的热牛奶递过去。

穆祉丞掀开外套露出通红的眼眶。

“我跳错动作了,拖大家后腿了...呜呜呜...”

“多大点事。”

张峻豪扯过他的手腕,把温热的掌心贴在他手背上,

“明天我站你左边,步子错了就看我脚。”

穆祉丞吸了吸鼻子,突然发现对方的指关节泛着青——是下午帮他捡掉落的舞蹈鞋时,被铁架子砸到的。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牛奶杯冒出的热气里,声音闷闷的。

“张峻豪,你真好,是个好顺顺。”

“那可不,我可是你顺哥!”

庆功宴上,大哥朱志鑫坐在角落看大家闹。

有人起哄让他表演节目,他笑着摇摇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着什么。

屏幕里是张极发来的消息。

【谢了,新串灯很亮。】

他回了个笑脸,抬头时正好看见张峻豪把穆祉丞碗里的肉丝一根根挑出来放进自己碗里,穆祉丞气鼓鼓地用筷子去抢他的鸡腿,两人的筷子在盘子里撞出叮叮当当的响。

朱志鑫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

初秋下雨那天,张极和张泽禹撑着伞往宿舍走时,朱志鑫正在琴房练琴。

雨丝敲打着玻璃窗,和钢琴声缠在一起,像首没结尾的曲子。

他弹的是首流行曲,旋律里藏着整个夏天的风。

练到指尖发烫时,打开手机随便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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