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弄进来啊!”
“疼!疼死我了!”
“太深了!能不能拔出来啊!”
“聒噪。” 琴酒反手一记耳光,脆响在逼仄的空间炸开,“一针麻醉而已。”
男人被捆在椅上,眼中恐惧几乎溢出:“为什么绑我?我没叛变!没有!” 声音带着濒死的颤音。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张照片什么意思吧。”
“茅台。”
琴酒面无表情,将一张照片怼到他眼前, 画面清晰:茅台正与一名警视厅高层在暗巷交接。
“陷害!这是陷害!” 茅台徒然挣扎,身体撞击铁椅发出闷响,他死死盯住琴酒,瞳孔因绝望而剧烈收缩,像濒临碎裂的玻璃。
“哦?” 琴酒指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拉动枪栓,冰冷的金属咬合声好似死神的低语。
“别杀我!求你了!” 男人涕泪横流,“我老婆…她怀着孩子!我们的孩子…就要生了!”
最后的稻草,带着腥咸的绝望。
男人诚恳的进行祈求,企图感化琴酒。
“放屁!” 伏特加一脚狠踹在他肋下,“认识才一个月!快生了?除非你头顶一片大草原!”
茅台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力气瞬间抽离,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动手吧。”
“砰——!”
枪声毫无预兆地撕裂死寂,子弹擦着琴酒墨绿风衣的袖口, 炽热的气流灼烧空气,最终嵌入后方墙壁。
发出沉闷的回响,在潮湿的地下室久久嗡鸣。
茅台的头颅颓然垂下,双目圆睁,空洞地“望”着渗水的天花板,最后一丝生气,消散在浓重的血腥与霉味里。
“动作,慢了半拍啊,琴酒组长。”
一道低沉、凉薄如冰刃的嗓音,自身后阴影中传来。
金发黑衣的男子缓步踱出,像一头悄然接近的豹。
他停在琴酒身侧半步之外,深蓝色的瞳孔扫过地上的尸体,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旧家具。
随即,那目光转向琴酒,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深入骨髓的审视。
“你想死。” 琴酒手腕一翻,枪口已如毒蛇吐信,死死抵住来人的眉心,墨绿色的眼眸深处,是冻结万年的寒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琴酒举起枪对准他的额头。
伏特加骇然退了一步:“大…大哥!这…”
金发男子——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抬手,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将额前冰冷的枪管轻轻推开:“初次见面,琴酒组长,对新组员,不必如此热情。”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无波,“我只是…响应了处决叛徒的需求而已。”
金发男子用手轻推开靠在耳边的琴酒,抬眸俯视着面前的尸体,神色平静面无波澜。
“五十米,有手就行。” 琴酒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少在我面前卖弄。”
他墨绿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泥潭,冷的可怕。
“如果…” 金发男人非但不退,反而微微前倾,额头重新抵上那致命的枪口, 深蓝的瞳孔直视琴酒幽深的绿眸:“…我是闭着眼开的枪呢?”
空气仿佛凝固, 昏暗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对峙的阴影,只有地下水管滴落的浊水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几秒死寂。
琴酒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弧度。
“伏特加,走了。” 他骤然收枪入怀,动作利落得像从未拔出过。
叼上一根烟,金属火机“叮”一声脆响,幽蓝火苗舔舐烟丝。
他深吸一口,浓白的烟雾模糊了那张冷硬如石刻的脸:“照片收好,明天,处理掉上面的条子。”
“是,大哥!”
“你,” 琴酒瞥了眼金发男人,烟雾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上车,认认路。”
三人沉默地走出这间浸透死亡气息的地下室。
外面是更深沉的夜,狭窄的巷子弥漫着城市角落特有的腐败气味。
一辆老旧的黑色保时捷356A,静静停泊在阴影里。
金发男人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深蓝色的眼眸扫过窗外空寂的街道,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拉长、扭曲。
他打破沉寂,声音不高,却清晰:“琴酒组长,清理了这么多‘白酒类’,我的代号,该定下了吧?”
琴酒吐出一口浓烟,灰白的烟雾在密闭车厢里盘旋。
他侧过头,墨绿色的瞳孔在烟雾中闪烁:“看你这么喜欢解决‘白酒’…那以后,你就叫‘白酒’。”
他顿了顿,命令道:“伏特加,录入。”
“明白!” 伏特加连忙应声,启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浑厚的咆哮。
白酒向后靠进真皮座椅,长腿交叠,双臂随意地枕在脑后。
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将他拉回两个月前————
华国警校。
毕业典礼的喧嚣犹在耳畔。
综合成绩榜首,狙击科目数据断层领先,弹道轨迹的计算如同呼吸般轻松,天才狙击手的名号,甚至压过了大洋彼岸那个“银色子弹”的传说。
这份过于耀眼的天赋与磐石般坚不可摧的意志,迅速将他推至华国最高层的视野中心。
一项代号「X」、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的任务降临:
潜入日本,追查十七年前那桩震动世界的悬案——消失在海底的塞瓦斯托波尔号。
于是,“徐杰”成为了过去。
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便于在日本活动的假名诞生:双人一余
回忆的碎片消散。
“白酒,” 琴酒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切开车内沉闷的空气,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铁板: “在你看来,叛徒…该是什么下场?”
白酒眼皮都未抬,声音冷硬如西伯利亚的冻土: “疑心病是绝症。”
“怀疑对我而言是很平常的事情,就跟喝水一样。” 琴酒的声音毫无波澜,手臂却闪电般抬起。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顶住了驾驶座上伏特加的太阳穴,食指虚扣在冰冷的扳机上,“包括他——别被那蠢相骗了。”
“嗯....嗯对,大哥这么做....肯定有大哥的理由!毕竟组织最近有老鼠逃出去了。”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冷汗瞬间浸湿后颈。
琴酒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他将燃尽的烟蒂用拇指和食指生生捻灭在掌心,灼烧的刺痛似乎毫无所觉。
随手将焦黑的残骸弹出窗外,划出一道微弱的火星轨迹。
“明早九点,” 他声音低沉,下达着死亡判决, “你和基安蒂,米花市,目标:游戏工程师板仓卓,清除干净。”
“是。”白酒的回答简短有力。
“吱!”
伏特加一个漂移,完美的倒车入库。
“车技不错啊,伏特加。”白酒赞叹道。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夜的宁静。
保时捷以一个近乎完美的甩尾漂移,精准地楔入狭窄的停车位, 轮胎距离路肩仅余寸许。
“车技不赖,伏特加。” 白酒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伏特加擦了把额头的汗,挤出一点笑容: “熟…熟能生巧,这位置,方向盘打满两圈半,回正…闭着眼都能停进来…”
白酒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微微侧首,深蓝色的目光越过椅背, 精准地投向副驾的琴酒。
那眼神里没有笑意,只有一丝玩味的、近乎挑衅的审视。
琴酒眼中戾气骤闪。
无处宣泄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出口,他猛地一拳,带着风声砸在伏特加厚实的背脊上。
紧接着,粗暴地揪住衣领将其拽出驾驶座,一脚踹翻在冰冷肮脏的地面,厚重的皮靴狠狠碾上伏特加的小臂。
伏特加闷哼一声,牙关紧咬,脸颊肌肉抽搐,却硬生生将痛呼和怨气压回喉咙深处。
组织的流动据点,深嵌在东京远郊一片人迹罕至的重山腹地。
穿越漫长幽暗、岩壁渗着水珠的山洞隧道, 沉重的合金防爆门在液压声中缓缓开启。
内部空间开阔,弥漫着机油、电子设备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混合的冰冷气味。
“哟~可算回来了~”慵懒的声线响起。
暖色调的灯光下,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斜倚在高背皮椅上,紧身的黑色皮衣勾勒傲人的曲线,淡金色的长发,衬得裸露的肩颈肌肤白得晃眼,她半眯着一双猫儿般妩媚又锐利的眼睛,目光饶有兴致地,锁定了走进来的白酒。
“这位迷人的生面孔是?组织终于舍得补充点新鲜血液了?” 她红唇微启,右腿优雅地交叠在左膝上, 皮裤绷紧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正是那位息影巨星沙朗·温亚德的女儿,组织里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朗姆派来的,白酒。” 琴酒声音冷淡,脚步未停。
“你不知情?” 他走到中央控制台前,墨绿风衣下摆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
“‘白酒’?” 贝尔摩德舌尖轻吐出这个词,红唇弯起迷人的弧度,“刚从好莱坞的镁光灯下逃回来,消息有点滞后呢。”
她的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手指, 在白酒身上流连:“不过…确实比某些歪瓜裂枣养眼得多。”
“你说呢,伏特加?”
刚爬起来的伏特加:“……”
“贝尔摩德,” 琴酒将一张照片拍在控制台光滑的金属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易容成他,把照片上这个条子处理掉,干净点。”
贝尔摩德敏锐地捕捉到琴酒周身散发的、几乎化为实质的低气压。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扶手,“还在为那只逃出笼子的小鸟…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 琴酒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金属台面上,沉闷的巨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他抬起头,墨绿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最深沉刻骨的怨毒与暴戾。
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血腥味:
“我会亲手.......杀了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