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挺快嘛,一余。”温和的男声如同融化的冰,丝滑地过渡为慵懒妩媚的女声。
贝尔摩德抬手,灵巧地揪住“男人”头顶的发际线边缘,缓缓向上剥离。
一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皮被完整揭下,露出底下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淡金色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在微风中轻拂,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易容术啊,”白酒挑眉,目光带着欣赏,“这技术真是鬼斧神工。”
贝尔摩德红唇微勾,眼波流转:“你想学吗?”
“什么都能易容吗?”白酒问。
“当然。”贝尔摩德点头。
“成交。”白酒爽快应下。
“前提是,”贝尔摩德凑近一步,气息拂过他耳廓,“你得来我家。”
两人并肩走入僻静的小巷。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叩响。
“话说,”贝尔摩德侧眸看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直觉。”白酒耸肩,“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找我搭讪。”
“哈哈。”贝尔摩德轻笑,“就凭你这张脸,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白酒没有回应,从风衣内袋掏出一盒精致的女士香烟,递过去:“你应该不抽那种呛死人的老牌货吧?”
(琴酒:..........)
贝尔摩德纤指优雅地拈起一支,含在饱满的红唇间。
她抬眸,眼神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你还挺细心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贝尔摩德似乎很在意。
“从小到大,”她吐出一缕薄烟,语气带着八卦的揶揄,“追你的女孩不少吧?情场老手?”
“当然。”白酒面不改色,“队伍已经排到法国了。”
贝尔摩德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这样啊。”
“骗你的。”白酒双手叉腰,咧嘴一笑,带着点少年气的坦率,“单身至今,我更喜欢独来独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干我们这行,谈情说爱有些太奢侈。”
“哦?”贝尔摩德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那你来这条街干嘛?这可是东京有名的‘美女街’。”
“找工作。”白酒抖了抖肩,抱臂而立。
贝尔摩德莞尔,红唇轻启,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工作?我这倒有一份。”
她侧过头,偷瞥着白酒的侧脸,“会画画吗?”
白酒撸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自信满满:“要不?现场给你画张肖像?”
“一言为定。”贝尔摩德嫣然一笑,猝不及防地伸手,温热的掌心覆上白酒的手腕!
白酒身体猛地一僵,一股热意瞬间窜上耳根,脸颊染上薄红:“你.....你干嘛?”
“干。”贝尔摩德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哈?”白酒愣住,大脑一时宕机,“干……干啥?”
贝尔摩德手上发力,将他拉近,两人距离骤然缩短,呼吸几乎可闻:“有没有兴趣,来帝丹高中当美术老师?”她压低声音,“我伪装的这个男人,也在那儿上班。”指尖轻弹烟灰,目光深深锁住他,“以后上班也有个伴。”
“可……可以吗?”白酒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啧,”贝尔摩德松开手,后退半步,眯起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非得让我把话挑这么明?死直男。”
“抱歉……”白酒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贝尔摩德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下彻底相信他是真没谈过恋爱了。
若有经验,此刻早该顺杆爬上来哄人了。
她探手入怀,从那惊心动魄的沟壑间,捻出一张照片,递给白酒。
“下周一,”她语气恢复公事公办的清冷,“我会安排你进帝丹高中,担任美术老师。”
“任务:跟我一起,监视这位——茱蒂·斯泰琳,英语老师。”
白酒凝神看向照片:一位金发短直、面容姣好的女性,浅蓝色眼眸藏在老式黑框眼镜后,红唇醒目。
“敌人?”白酒试探。
“聪明。”贝尔摩德颔首,“FBI的探员。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她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白酒的衬衫领口。
“叮!”手机提示音突兀响起。
“任务来了,先走一步。”贝尔摩德转身身影摇曳着融入巷口的光影。
目送那抹倩影消失,白酒转身欲走。
倏地。
一股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般刺向后背。
白酒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昏暗的小巷深处。
“喵呜——!”
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从锈蚀的垃圾桶后窜出,绿幽幽的眼睛警惕地瞪了他一眼,飞快逃开。
“叮。”手机再次震动。
贝尔摩德的信息:「补充:留意一个男人。特征:墨绿瞳孔,眼下单褶,颧骨突出,常戴黑色针织帽。」
「谁?——白酒」
「前组织叛徒,代号黑麦(Rye)。现FBI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贝尔摩德」
「被‘那位大人’视为……能击穿组织心脏的‘银色子弹’。——贝尔摩德」
晚上8点,白酒公寓。
白酒深陷在扶手椅中,双臂环抱胸前,牙齿无意识地啃咬着笔帽。
目光失焦地凝滞在虚空一点。
(贝尔摩德……她刚才……是在撩我吗?)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圈涟漪。
“叮!”
手机屏幕刺眼亮起:
「明早前往静冈县。与波本汇合,调查泥惨会老大。——琴酒」
「收到。——白酒」
「车票报销,商务座。——琴酒」
「爱你mua——白酒」
「下午一点,静冈车站。——波本」
翌日清晨,东京车站。
白酒登上开往静冈的新干线,找到靠窗的商务座。戴上降噪耳机,调整姿势,准备闭目养神。
就在此时——
一个熟悉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带着稚气却穿透力十足的童音,毫无预兆地钻进他耳朵:
“毛利叔叔!等等我——!”
白酒身体瞬间僵直!耳机里的音乐仿佛瞬间消失。
他缓缓、缓缓地睁开眼,透过车窗的反光,清晰地看到——那个戴着标志性大框眼镜的小小身影,正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追在一个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的小胡子男人身后!
“造孽啊……”白酒痛苦地捂住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这趟活儿……怕是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