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踪迹

离开别院时，晨雾已散，阳光穿透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楚月将装有半块虎符的锦盒小心收好，看向萧澈：“户部侍郎府中藏着另一半虎符，此事不宜拖延，我们需尽快行动。”

萧澈点头：“户部侍郎王显明昨日已称病闭门，此刻府中必定戒备森严。硬闯不是良策，得想个法子混进去。”

“我知道王显明有个癖好。”沈灵犀突然开口，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她连忙解释，“原书里写过，他极好古董，尤其痴迷宋代官窑的瓷器，每月初三都会约古董商去府中看货。”

萧煜眼睛一亮：“今天正好是初三！”

沈楚月眸光微动：“这倒是个机会。只是我们之中，谁懂古董？”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了萧澈身上。他常年帮太子处理政务，接触过不少宫廷藏品，对古玩字画颇有研究。

“我可以扮作古董商。”萧澈道，“楚月可扮作我的随从，灵犀与十弟……”

“我们也去！”萧煜立刻接话，“多个人多个照应，再说小矮子知道那么多书里的事，说不定还有用。”

沈灵犀也用力点头：“我能帮上忙的！”

沈楚月略一思索：“也好。你们扮作送杂役的小厮，在府外接应，若有异动，便按原计划放信号。”

计议已定，几人分头准备。不到一个时辰，萧澈已换上一身锦缎长衫，手持折扇，俨然一副儒雅的古董商模样；沈楚月则穿了身灰布短打，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萧煜和沈灵犀则换上粗布衣服，推着一辆装着“杂物”的板车，往户部侍郎府而去。

侍郎府门前果然守卫严密，萧澈递上名帖，说是带了件“宋官窑的月白釉瓶”前来，守卫验过帖子，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放行入内。

沈楚月紧随其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府内布局——假山在后院，书房靠近东侧回廊，守卫多集中在正厅附近。她默默记下，与萧澈穿过回廊，来到待客的花厅。

王显明早已等候在那里，此人约莫五十岁年纪，面色蜡黄，眼神却透着精明。他见萧澈气度不凡，连忙起身相迎：“这位先生看着面生，不知师从何处？”

“在下姓陈，偶然得到件古瓶，听闻大人是行家，特来请教。”萧澈语气从容，示意沈楚月将带来的木盒呈上。

王显明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只月白釉瓶，釉色温润，瓶口带着细微的开片，看着颇有古韵。他眼睛一亮，连忙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摩挲。

萧澈趁机说道：“大人若是喜欢，价格好商量。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听闻大人书房藏有不少珍品，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王显明正看得出神，随口应道：“好说，好说。”他把玩着瓷瓶，起身引着萧澈往书房走去，丝毫没注意到沈楚月落后半步，悄悄在廊柱上做了个不易察觉的记号。

书房内书架林立，靠墙放着个紫檀木柜，锁得严实。萧澈一边与王显明谈论古玩，一边留意那木柜——看尺寸，刚好能放下装虎符的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在王显明耳边低语了几句。王显明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萧澈，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你究竟是谁？”

萧澈知道身份已暴露，不再伪装，折扇“唰”地展开，挡住王显明抓来的手：“王大人，交出另一半虎符，可饶你不死。”

“休想！”王显明大喊一声，“来人！有刺客！”

屋外立刻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显然萧煜和沈灵犀那边也被发现了。沈楚月当机立断，抽出藏在袖中的软鞭，缠向王显明的手腕。王显明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撞翻了书架，竹简散落一地。

萧澈趁机扑向紫檀木柜，从腰间摸出之前从镇北侯身上搜来的铜钥匙，往锁孔里一插——“咔哒”一声，锁开了！

柜内果然放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锦盒。萧澈刚拿起锦盒，王显明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把短刀，朝他后背刺来。

“小心！”沈楚月飞身上前，用软鞭缠住短刀，手腕用力一绞，短刀脱手飞出，正插在横梁上。

王显明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窗户跑。萧澈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正砸在他腿弯处。王显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沈楚月上前点了他的穴道，萧澈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另一半虎符。两截虎符拼在一起，严丝合缝，虎首的纹路完整无缺。

“拿到了！”萧澈将虎符收好，“快走！”

两人冲出书房，只见院外一片混乱，萧煜正挥舞着短刀与侍卫缠斗，沈灵犀则躲在假山后，手里紧紧攥着烟花筒，见他们出来，立刻拉燃了引线。

“咻——”一声锐响，烟花在半空炸开，化作一团红色的烟火。

“援军很快就到！”沈灵犀大喊。

萧煜砍倒最后一个侍卫，跑到他们身边：“搞定！撤！”

四人冲出侍郎府，刚拐过街角，就见一队禁军赶来——正是李大人带着人接应。

“虎符呢？”李大人急问。

萧澈将拼合的虎符递给他，李大人接过一看，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有了这虎符，就能调动京畿卫，镇北侯的余党不足为惧了！”

事情告一段落，几人站在巷口，看着晨光中的京城，都松了口气。

沈灵犀看着萧煜胳膊上的擦伤，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过去：“给你，这个止血很快。”

萧煜愣了一下，接过药膏，耳根又红了：“谢……谢了。”

沈楚月看着妹妹与十皇子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头看向萧澈：“镇北侯虽擒，但沈丞相那边……”

“他的把柄，我们迟早会找到。”萧澈语气坚定，目光与她相撞，带着默契的了然。

阳光越发明媚，照在四人身上，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前路或许仍有波折，但此刻并肩而立的他们，已不再畏惧。那些隐藏的秘密，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都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