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

西里斯的手指死死扣着凤凰哨，哨音尖锐得刺破阁楼的尘埃，他低头看怀里的人，眼眶红得吓人：“说什么胡话？谁要跟你死在这？”

他用袖子胡乱擦去她嘴角的血，动作重得自己先颤了一下，又赶紧放轻，像捧着块要碎的瓷器。

“凤凰马上来，你撑住，你跟我说从悬崖摔下去都没死，这点破咒算什么？”

“钱询，亲爱的，你别睡，你看看我……”

钱询想笑，嘴角却只能溢出更多血沫，她抬手想碰他的脸，指尖刚碰到他沾灰的下颌线，就没了力气垂下去。

意识模糊间，她好像又闻到了伦敦街头的糖味，还有他掌心温温的温度，混着血腥味，甜得发苦。

伏地魔站稳身形，黑袍上还沾着木柱的飞灰，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布莱克，你以为吹个哨子就能逃？”他举起魔杖，杖尖的绿光比刚才更盛，“今天，你们两个都得留在这。”

西里斯把钱询往身后护了护，自己挡在前面，魔杖抖得更厉害，却握得死紧。

他盯着伏地魔，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刚才钱询飞出去撞在木梁上的声音，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她蜷缩在地上抽搐的样子，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扎得他连呼吸都疼。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亮起一道金红色的光，伴随着尖锐的鸣叫声，福克斯的身影冲破破碎的窗户，翅膀带起的风卷走了阁楼里的黑雾。

它盘旋着落在钱询身边，金色的羽毛蹭了蹭她的脸颊，落下的凤凰泪滴在她胸口的伤口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伏地魔皱眉，显然没料到凤凰会来得这么快，他咬牙，猛地甩出手杖，一道绿光直逼西里斯后心——他要先解决这个碍事的布莱克。

“汤姆，对两个孩子动手，可不太体面。”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压下了阁楼里的戾气。

福克斯落在他肩头，尖喙蹭了蹭他的袖口，金红色的羽毛飘落在钱询染血的衣襟上。

伏地魔的黑袍在气流里翻卷，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神淬着毒，却没再贸然动手——

他清楚这老头的实力，刚才西里斯那记失控的阿瓦达索命已经耗了他闪避的心神，此刻再对上邓布利多，讨不到半分便宜。

“又是你。”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西里斯怀里奄奄一息的钱询，又落在邓布利多肩头的凤凰上，“老东西，你总喜欢坏我的事。”

“保护学生，本就是我的责任。”

邓布利多抬手，杖尖涌出淡蓝色的光晕，稳稳裹住钱询的身体——

那光晕像层柔软的保护膜，瞬间止住了她嘴角的血，连她蜷缩的身体都舒展了些。

西里斯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松，却还是死死抱着钱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虎口的划伤又裂开了血痕。

伏地魔盯着那层蓝光，眼神阴鸷。他知道再留下去会被缠住，索性往后退了一步，黑袍下摆扫过地上断裂的魔杖，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邓布利多，咱们没完。还有你，布莱克，下次再见面，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她……”

话没说完，他猛地转身，黑袍化作一团黑雾，从破碎的窗户窜了出去，瞬间消失在伦敦的天际线里。

阁楼里的黑魔法残留随着他的离开，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满室灰尘和未散的血腥味。

邓布利多没去追——眼下救钱询更要紧。他快步走到西里斯身边，蹲下身，手指轻轻搭在钱询的腕上，眉头微蹙：“钻心咒的伤太深，还沾了黑魔法的余毒，得立刻回霍格沃茨找庞弗雷夫人。”

“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西里斯的声音发哑，下巴抵在钱询的发顶，能清晰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

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绿色的咒语击中她时，他以为自己要再次永远失去她了。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他还在发抖的手上——那是刚才念出不可饶恕咒后，残留的魔力震颤。

他没提那句阿瓦达索命，只是轻声说：“福克斯会带我们走，它的眼泪能暂时压制毒性。”

福克斯似是听懂了话，再次俯身蹭了蹭钱询的手背，又一滴带着微光的眼泪落在她的伤口上。

原本泛着黑紫的皮肤，慢慢褪去了些暗沉，连西里斯抱着她的手臂，都能感觉到那股灼人的温度在缓缓降下来。

西里斯喉结动了动，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钱询靠得更舒服些——他怕碰疼她，每动一下都像在拆一件易碎的古董。

怀里的人睫毛颤了颤，眼尾沾着未干的泪痕，嘴唇还在无意识地抿着，像是还在记挂刚才没吃完的冰淇淋。

邓布利多看着这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柔和，转身对着福克斯轻声说了句什么。

凤凰立刻展开翅膀，金红色的光晕从尾羽间漫出来，像一张柔软的网，轻轻裹住了西里斯和钱询。

“抓好她，别松手。”

邓布利多率先踏上光网，回头看向西里斯，“我们走捷径，最多十分钟就能到霍格沃茨的医务室。”

西里斯赶紧点头，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着钱询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混着凤凰羽毛的暖意，让他那颗狂跳的心终于稳了些。

他低头时，正好看见钱询的手微微蜷起，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衣摆——很轻的力道，却像一根细线，牢牢拴住了他的神思。

光网缓缓升起，穿过阁楼的破窗时，西里斯回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断裂的魔杖、染血的地图册，还有那半颗化在灰尘里的牛奶糖。

刚才在伦敦街头的阳光、冰淇淋的甜香、十指相扣的温度，好像还在指尖发烫，可转眼就是生死关头。

他攥了攥拳，把脸埋在钱询的颈窝，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下次再也不带你冒险了，等你好了，咱们就去对角巷买最甜的糖，把麻瓜的甜品店都吃遍……”

福克斯的鸣叫声划破天际，光网在云层里穿梭。西里斯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连之前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些。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尖，还是温温的，不像刚才那样烫得吓人。

邓布利多在前面看着，忽然开口：“她很坚强，和你一样。”

西里斯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老教授。

“刚才你念咒的时候，她其实醒着，”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她怕你被仇恨困住，拼着力气想拉你，只是没来得及。”

西里斯的心猛地一揪，低头看向钱询苍白的脸——难怪刚才她指尖会突然勾住自己，原来不是无意识的动作。

他想起自己念出“阿瓦达索命”时那种失控的恨意，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

“教授，我……”

“先救她。”

邓布利多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越来越近的霍格沃茨城堡，“剩下的事，等她醒了再说。庞弗雷夫人已经在医务室等着了，她准备了最好的魔药。”

光网渐渐降落，城堡的尖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