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哨在邓布利多掌心转了半圈,突然发出声极轻的嗡鸣——不是被吹响的,是贴着掌心自己震的。
西里斯猛地抬头,攥着钱询的手指尖泛白,他盯着那截渐渐有了点血色的手腕,连呼吸都忘了:“她的手……”
庞弗雷夫人扑过来,体温计刚贴上钱询额头就惊得低呼:“在回升!脉搏也有了!”
最先动的是睫毛,像被风吹得颤了颤,接着钱询喉结滚了滚,把堵在喉咙里的气吐出来,声音哑得像裹了层沙:“吵死了……谁在哭?”
西里斯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他想笑,嘴角却抖得不成样子,刚要开口,窗玻璃“咚”地响了声——格林德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银蓝色的魔力还没散,显然是刚把凑过来的魔法部探子甩远。
他推门进来的架势像阵冷风,先一步挤开西里斯,把人半扶起来,掌心贴着她后心输魔力,语气里的戾气比守在城堡外时还重:“醒了就闭嘴,别说话费力气。”
钱询眨了眨眼,盯着他大衣上没拍掉的草屑笑:“教父,你头发乱了。”
“少管我。”格林德沃凶巴巴地把牛奶糖掏出来,糖纸都没撕就往她嘴边送,见西里斯伸手想接,眼神立刻冷下去,“你往后退点,别挡着我喂药。”
西里斯刚往前挪了半步,就被老魔杖尖的银光逼得顿住。
邓布利多轻咳了声,把解咒剂递过去:“先喂这个,糖晚点再吃。”
格林德沃接瓶子的动作没停,余光还盯着西里斯:“小子,昨天是谁说要护好她?就护成这样?”
钱询扯了扯他的袖子:“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去阁楼的。”
“闭嘴。”格林德沃瞪了她一眼,语气却软了点,喂药时动作轻得怕洒出来,转头又冲西里斯发难,“麻瓜蛋糕别想了,她现在得喝三个月魔药,甜的都不能碰。”
西里斯攥着口袋里的草莓蛋糕优惠券,没敢反驳,只盯着钱询的脸看,见她偷偷冲自己眨眼睛,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
庞弗雷夫人刚换完绷带,就见格林德沃把西里斯往门口推:“你在这杵着干什么?医务室哪有外人待的道理,出去守着,魔法部再来人直接轰走,别吵着她休息。”
“我想多陪会儿她。”西里斯小声说。
“陪什么陪?”格林德沃把小银哨扔给他,“拿着这个,有事吹哨,没事别进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天只能进来一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钱询忍不住笑出声,被魔药呛得咳嗽,格林德沃立刻拍着她的背顺气,回头瞪西里斯的眼神更凶:“你看,都被你吵得咳嗽了,还不快走!”
西里斯被推出医务室时,还听见里面传来格林德沃的声音:“以后离那小子远点,下次再让他带你瞎跑,我就把他的扫帚拆了。”
他靠在走廊墙上,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哨,忍不住笑了——虽然这教父的敌意重得像座山,但至少,他的女孩醒了。
西里斯在走廊上没站多久,就听见医务室里传来钱询的笑声,混着格林德沃压低的呵斥,“笑什么笑,刚醒就不安分,魔药还想不想喝了?”
他忍不住往窗户边凑了凑,正看见格林德沃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钱询手腕上的伤口涂药膏,动作轻得不像他——
老魔杖被放在一旁,连尖端的银光都收得干干净净,只剩指尖蹭过绷带时的温柔。
西里斯看得失笑,刚想敲门进去,就见格林德沃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似的扫过来,嘴型比了个“滚”字。
他只好退回去,靠在墙上数地砖。没一会儿,邓布利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意,盖勒特他……只是吓怕了。”
西里斯点点头,目光还黏在医务室的门上:“我知道,他比谁都担心她。”
又过了半小时,格林德沃终于出来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不许偷偷给她塞糖,庞弗雷夫人盯着呢。”见西里斯没应声,他皱了皱眉,又补充道,“进去吧,别待太久,她得休息。”
西里斯刚推开门,就被钱询伸手拽住了衣角。她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有点白,却笑得眼睛弯起来:“他是不是又凶你了?”
“没有,”西里斯坐在床边,把她的手揣进掌心焐着,“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钱询哼了声:“才不是,他是怕你把我拐跑。”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着西里斯的掌心,“其实我昏迷的时候,听见你说话了,你说要带我去吃草莓蛋糕。”
西里斯心里一暖,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咳嗽声——格林德沃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支新鲜的白色风信子,见两人拉着手,脸瞬间沉下来:“小子,差不多得了,该让她睡觉了。”
西里斯只好站起来,揉了揉钱询的头发:“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钱询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盒子递过去,“给你的,之前在埃及买的,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现在提前给了。”
西里斯接过盒子,刚打开,就见格林德沃走过来,一把抢过去掀开——里面是枚银色的小徽章,刻着只小小的黑狗。
“还行,眼光不算太差。”格林德沃哼了声,把盒子扔回去,又瞪了西里斯一眼,“拿着这个不许瞎晃,要是丢了,我唯你是问。”
西里斯忍着笑,把盒子揣进口袋:“知道了,教父。”
格林德沃的脸瞬间黑了:“谁是你教父!别乱叫!”
钱询在旁边笑得直拍手,西里斯趁机退到门口,冲她眨了眨眼:“明天给你带南瓜汁。”
“好!”
他走出门,还听见格林德沃在里面念叨:“南瓜汁有什么好喝的,我明天给你带进口的蜂蜜酒……不行,你还小,不能喝酒,还是带魔药吧……”
西里斯靠在走廊上,阳光落在他脸上,暖得发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又摸了摸那枚小银哨,忍不住笑了——只要她醒着,一切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