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禁林的湿冷空气,钱询刚在一棵古树下站定,小臂上的图腾便骤然灼热起来,不再是之前的温和提醒,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急切的震颤。
她猛地转身,手中已扣住一枚从古籍中复刻的青铜符——这是她最后的防御,却在看清来人时,指尖不自觉地松了松。
贝拉特里克斯站在十米外的月光下,巫师袍上还沾着禁林的草屑,铂金色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眼底却没有了白日里对纳西莎的柔和,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锐利。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抽出魔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对着钱询小臂的方向轻点:“别藏了,那枚‘镇灵图腾’在你身上烫得像团火,连霍格沃茨的防护咒都快被它惊动了。”
钱询瞳孔微缩。这图腾是她家族世代相传的秘物,能压制她体内过于汹涌的力量,整个巫师界知道它存在的人不超过三个,贝拉竟然一眼识破。
“你以为你装得很好?”
贝拉一步步走近,笑声里带着几分了然,“在霍格沃茨时,你故意在魔咒课上失手,把‘除你武器’念成‘荧光闪烁’;跟詹姆他们比魁地奇,故意放慢速度让格兰芬多赢;就连诺拉给你带蛋糕时,你都要装作吃两块就饱——钱询,你把自己缩成一只无害的兔子,到底在怕什么?”
钱询抿紧唇,没有说话。
她确实在装,从入学那天起就开始装。
她的力量源于东方古老的巫术与魔法的融合,一旦全力爆发,甚至能撼动霍格沃茨的根基,可这样的力量,在当时的巫师界只会被当成异类。
“怕被邓布利多盯上?还是怕那些所谓的‘朋友’,发现你能轻易捏碎他们引以为傲的魔杖?”贝拉停在她面前,突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图腾,“可你忘了,当年在尖叫棚屋,你为了救卢平,随手挥出的符咒,直接震退了四个成年狼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钱询的心猛地一沉。那件事她一直以为没人发现,没想到贝拉竟然看在眼里。
“你今天在城堡外偷看,是在舍不得?”贝拉的语气忽然软了些,眼底的狂热淡去,多了几分认真,“舍不得詹姆他们的热闹,舍不得诺拉的蛋糕,还是舍不得这个让你装了好几年‘普通人’的地方?”
“我不是舍不得。”钱询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在确认,他们是否还安全。”
“安全?”贝拉嗤笑一声,“等伏地魔的势力再靠近一步,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那些‘朋友’,都会变成待宰的羔羊。而你,”她盯着钱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明明有能力保护他们,却躲在禁林里装懦弱——钱询,你这不是保护,是逃避。”
钱询的指尖微微颤抖,图腾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像是在呼应贝拉的话。
“我知道你体内的力量有多可怕,也知道你一直在压抑它。”
贝拉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她后退一步,微微低头,做出一个近乎臣服的姿势——这对于骄傲的贝拉特里克斯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帮谁,而是想让你醒过来。你不需要追随任何人,包括伏地魔,也包括邓布利多。”
她抬起头,眼底闪着亮得惊人的光:“但如果你想找一个真正懂你力量的人,想找一个能让你不用再伪装的地方——钱询,跟着我。我会让你看到,你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异类,而是能改变整个巫师界的武器。”
钱询看着贝拉眼底的认真,又低头看了看小臂上灼热的图腾,忽然笑了。
那是她藏了多年的笑容,不再是温和的、无害的,而是带着几分张扬,几分释然,其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野心。
她缓缓抬起手,图腾的红光透过衣袖,映在贝拉的脸上。
“你真的不怕我的力量?”
“怕?”贝拉挑眉,笑容里又恢复了几分疯癫,却多了几分笃定,“我只怕你永远都不敢用它。”
夜风再次吹过,钱询的斗篷猎猎作响,图腾的红光与贝拉巫师袍上的银线交相辉映。
她终于不再压抑体内的力量,一股无形的气流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禁林里的树叶纷纷震颤,远处的夜鸟惊飞而起。
贝拉看着她身上渐渐升腾的气息,眼底的狂热彻底点燃:“这才对,钱询——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钱询没有回答,只是朝着禁林深处走去,脚步坚定,不再有半分犹豫。
贝拉紧随其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知道,从今天起,巫师界将迎来一个真正的强者,而这个强者,将只属于她。
禁林的阴影里,两道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图腾的红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像是一颗即将燎原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