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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归零前夜

星骸双生

(1)

伪神工厂的毁灭余波在宇宙尺度上蔓延。王十三的晶化左臂突然震颤,病毒共生体捕捉到一段独特的信号波纹——那是用二战时期英格玛密码加密的通讯,全宇宙只有他们三人懂得这种编码。

"铁爪还活着。"王十三捏碎正在解析的星图投影,碎光中浮现出一个机械义眼男子的全息影像,"而且蠢到在被议会围攻时发求救信号。"

甘桀的光翼骤然展开,暗金甲壳上某处不起眼的刻痕微微发亮——那是多年前铁爪用激光笔随手刻下的涂鸦:【修飞船比修篮球难多了,白痴】。

"熵骸帝国边境。"王十三调出星域图,"他上次通讯说要去找星灵族的跃迁引擎残骸。"

最年长的泰坦突然喷出带着星尘的鼻息:"那个改造人?他偷过我的鳞片做研究。"

(2)

三年前记忆闪回——

在逃离噬肉族控制的第三个月,他们曾在废弃的机械坟场遇到这个古怪的机械师。当时铁爪的脊椎还保留着人类形态,正用虫族甲壳为王十三打造第一具可长期附身的分身载体。

"你们地球人真是顽固。"铁爪的机械义眼闪着蓝光,焊接枪在分身关节处溅起火花,"这具身体用噬肉族的生物钢做肌腱,至少能承受你30%的意识分流。"

甘桀记得那天铁爪的机械臂上还刻着地球坐标,而此刻这个坐标正以求救信号的形式,从熵骸帝国的废墟中不断重复。

(3)

议会清洗行动的残酷远超预期。当甘桀潜入目标星域时,整片太空漂浮着被降维压缩的战舰残骸,像无数被压扁的易拉罐。铁爪最后的信号来自某艘半融化的星灵母舰,其外壳上爬满银色脉络——议会正在将整艘船转化为活体计算机。

"保持伪装模式。"甘桀对自己下令。星核熔炉降至最低功率,光翼模拟出熵骸战士的能量特征。新获得的议会频段传来加密通讯:

【优先目标:机械师-铁爪】

【处决原因:解析过虚灵编码】

通道尽头的实验室里,铁爪被六根几何棱柱钉在墙上。这个曾经用虫族甲壳帮王十三打造分身的机械师,此刻颅骨插着银色探针,议会正暴力下载他的记忆数据。

"老板..."铁爪突然睁开完好的那只人类眼睛,嘴角扯出带血的微笑,"你迟到了...整整七年..."

(4)

甘桀的光翼切断第一根棱柱时,铁爪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反物质胶囊和一张老式数据卡——上面用荧光涂料画着幼稚的珙桐叶图案。

"引擎设计图...还有..."机械师咳出带着电路碎片的血沫,"你们当年要找的...青铜匣解密算法..."

当清理者的几何体涌入实验室时,铁爪用最后力气激活了胶囊。甘桀抓着数据卡冲出爆炸范围,背后传来空间坍塌的嗡鸣。议会频段里突然响起王十三的声音,通过病毒共生体传来的只有一句话:

"带他回家。"

(5)

泰坦头骨避难所里,王十三的晶化左臂正将数据卡内容具现化。全息投影显示出铁爪用七年时间拼凑的真相:青铜匣是议会早期投放的文明筛选器,而地球坐标指向某个更可怕的秘密。

"他早该告诉我们。"甘桀的光翼包裹着铁爪残存的机械头颅,上面还留着当年焊接分身时烫伤的痕迹。

王十三的右眼第一次浮现波动:"所以他选择独自追查。"

三头泰坦突然同时抬头,星兽感知捕捉到宇宙尺度的异变——议会正在撤回所有外围清理者,青铜月亮开始集体位移。铁爪用生命换来的数据卡末端,闪烁着一行小字:

【它们怕我们找到孵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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