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沫卿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女生站在高二A班的后门边，手里捏着个粉色信封，脸颊涨得通红，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教室里的某个方向——正是贺执的座位。
是普通班的张梅。沫卿对她有点印象，上次运动会见过，是个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很有活力的女生。
她脚步顿了顿，听见张梅身边的同伴在小声打气：“去吧去吧，趁现在自习课，人少！”
张梅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攥着信封快步走进了教室。
沫卿站在原地没动。走廊里很安静，能隐约听见教室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她看见张梅走到贺执桌前，把信封往他桌上一放，低着头说了句什么，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同学听见动静，纷纷抬起头来。
贺执正低头演算物理题，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抬头看向张梅，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疏离和疑惑。
“贺执，我喜欢你。”张梅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刻意拔高了些，“我知道你和沫卿……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比她更喜欢你，我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贺执清冷的声音打断：“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越过张梅，精准地落在了走廊门口的沫卿身上，原本疏离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还微微蹙了下眉，像是在问她怎么站在那儿。
沫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刚想走进去，就见张梅猛地转过身，正好看见她，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堪，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沫卿？你都听到了？”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沫卿没说话，只是走到贺执身边，很自然地抬手，轻轻碰了碰他放在桌上的手。贺执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掌心温热。
“看到了又怎么样？”张梅像是被刺激到了，提高了音量，“我就是喜欢贺执！你以为被通报批评、家长认可了就稳了吗？”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连正在自习的同学都停下了笔，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贺执皱紧了眉，站起身，把沫卿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直视着张梅，语气冷了几分：“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学习。”
“我不！”张梅像是豁出去了，眼眶有点红，“贺执，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我……”
“不用考虑。”贺执打断她，目光清明而坚定，“我喜欢的人只有沫卿一个，从始至终。”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张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贺执毫不掩饰的维护和两人交握的手，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番举动有多可笑。周围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带着嘲讽和看戏的意味。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信封，狠狠往地上一摔，信封裂开，里面的信纸散落出来，飘了几片到贺执脚边。
“你们等着！”张梅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跄，背影看起来狼狈又倔强。
教室里鸦雀无声，几秒后，不知是谁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又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也太尴尬了吧……”
“明知人家在一起了还来表白，不是自讨没趣吗？”
“贺执也太刚了，‘从始至终’哎，磕到了磕到了！”
沫卿看着地上散落的信纸，又抬头看了看贺执紧绷的侧脸，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贺执转过头，眼里的冷意褪去，只剩下对她的担忧：“没事吧？”
沫卿摇摇头，弯下腰，把地上的信纸捡起来，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走吧，回座位了。”
两人回到座位坐下，周围的目光还没散去，却多了些善意的笑意。贺执重新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往心里去。”
沫卿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心里那点因张梅出现而泛起的涟漪，瞬间被暖意取代。她摇摇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嗯，我不在意。”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清晰。有些闹剧，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反而让他们更确定，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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