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
傍晚六点半，晚高峰的车流像凝固的岩浆，把柏油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苏予棠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往地铁站挪，高跟鞋跟在人行道上敲出有气无力的声响，领口被汗水浸出浅淡的湿痕。
刚转过街角，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钻进耳朵。她眼皮都懒得抬，只扫了眼路边——七八个人扛着摄像机、三脚架，还有人举着打光板在调试设备。这一带常有剧组取景，苏予棠见怪不怪，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苏予棠“呼……”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脑子里全是没做完的报表和明天要开的早会。
想着赶紧回家把那边报表做完然后再检查一下早会的内容，然后好好睡一觉。疲惫像潮水漫过四肢百骸，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
导演.张策“等等”
不远处，《恋爱指数上映中》的导演张策突然抬手按住副导演的肩膀。
他盯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摄像机外壳。
导演.张策“你看那个女生。”
副导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个穿着通勤装的姑娘，背影纤细，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贴在颈后，透着股累极了的倦意。
副导演.橘作“咋了张导？人都齐了，十四个嘉宾都在那边等着呢，就差您发话开机拍先导片了。”
导演.张策“你不觉得她很特别？”
张策的视线没离开。
导演.张策“累成这样，那股劲儿还没垮。你看她走过去的时候，路灯照在侧脸那一下——”
他啧了一声
导演.张策“打工人的怨气都没压住她那股劲儿，是我要的感觉。”
副导演橘作懵了
副导演.橘作“可是咱们人都够了啊……”
话还没说话就被张策打断
导演.张策“那咋了，就不能破格一下？”
张策排版，已经迈开步子。
导演.张策“大不了明天再找一个男嘉宾，热热闹闹的多好。”
苏予棠正掏出手机刷地铁码，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凉意。
她猛地回头，就见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朝自己冲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
苏予棠“！！！”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人贩子”三个字在疯狂刷屏。苏予棠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跑，高跟鞋在地上崴了下也顾不上，抓起包带往死里攥，速度堪比上学时赶早八。
导演.张策“哎小姑娘，你别跑啊，我们不吃人！”
导演.张策“我不是人贩子！”
张策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手里剧本都飞了。
导演.张策“我是《恋爱指数上映中》的导演！”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晚高峰的嘈杂撕得七零八落。
导演.张策“想邀请你参加我们这档综艺！”
苏予棠跑得更快了，心里冷笑：人贩子都学会编综艺名字了？当她傻吗？
直到她被追得实在跑不动，扶着电线杆弯腰喘气，张策一行人也终于追上来，个个手撑膝盖，比她喘得还厉害。
副导演.橘作“哦哟，小姑娘真能跑啊……”
导演.张策“姑、姑娘……”
他掏出掏出工作证递过去。
导演.张策“你看，真是导演，电视台备案过的。”
苏予棠警惕地瞥了眼证件，又看了看那群扛着设备、一脸无奈的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点。这时才听见导演刚才那句话的尾音，她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
苏予棠“恋综？”
张策点头如捣蒜
导演.张策“对，恋爱综艺，包吃包住，还有片酬。”
苏予棠“工资多少？”
苏予棠直截了当，连喘气都忘了。
副导演.橘作“共四万。”
副导演赶紧接话。
苏予棠立刻站直了，刚才那点疲惫仿佛被这数字一键清空。她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又想了想银行卡余额，果断点头。
苏予棠“行，没问题。”
张策反倒是愣了
导演.张策“你不再考虑考虑？我们这是恋爱综艺，要和其他嘉宾互动的……”
苏予棠“没事。”
苏予棠拍板，语气斩钉截铁。
苏予棠“我当个透明人就行，按时上下班——哦不，按时录节目，给钱就行。”
反正她现在累得连谈恋爱的力气都没有，正好拿这四万给自己放个假，顺便赚点外快。
导演.张策“行，那把合同签一下。”
半小时后，苏予棠坐在剧组的保姆车里，利落地签完合同。车窗外，晚高峰的霓虹映在她脸上，刚才那股被工作磋磨出的倦意还没散尽，却被眼底那点“有钱赚”的雀跃衬得生动起来。
导演.张策“说好了啊，之后开始录制的时候会给你发信息。”
苏予棠“行，没问题。”
至于和谁互动、有没有镜头——她现在只想赶紧录完拿钱，回家睡个天昏地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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