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冠后的庆功宴闹到深夜，商榷被队友灌了不少酒，脸颊泛着薄红，却始终攥着手机没放。
屏幕上停留在和寒江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对方发来的：【结束了告诉我，我在楼下等你。】
他借着去洗手间的空当溜出来，晚风一吹，酒意醒了大半。
楼下的路灯下，寒江靠在车边，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见他出来，随手把烟塞进了口袋。
“没喝多？”寒江拉开车门，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清醒得很。”商榷坐进副驾，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递过去，“给你的。”
是枚银色的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榷”字。
是他夺冠后特意绕去饰品店专属定制的。
寒江捏着戒指在指尖转了转，突然笑了：“这是……求婚？”
“是结盟。”
“以后峡谷内外，你我共进退。”
车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劝退他的雨夜。
只是这一次，车里很暖，身边的人也很安稳。
“三年前的事，”寒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是因为你手伤加重，队里怕影响形象，逼你签退役协议？你怕我受牵连，所以偷偷跑了？”
商榷愣了愣。
他以为那些狼狈的过往，寒江未必知情。
“我去问过你以前的教练。”寒江目视前方，雨刷器左右摆动，“他说你把所有积蓄都拿去做手术，怕我担心，才注销了微信。”
原来他以为的独自硬扛，早被对方看在眼里。
商榷喉结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寒江打断：
“我当时状态下滑，不是因为压力大。”寒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是看到你突然消失，训练时总走神，被教练骂了好几次。”
雨渐渐停了，车刚好开到训练基地楼下。
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了两人交叠在膝头的手。
“戒指我收下了。”寒江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回礼明天给你。”
“什么回礼？”
“到时候就知道了。”他推开车门，转身时又顿住，“对了，星途教练刚才联系我，问你有没有兴趣……转会。”
商榷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真的？”
“前提是你愿意。”寒江笑了笑，“总不能让冠军打野一直待在烈火，我还等着跟你在同一支队伍拿世冠呢。”
第二天一早，商榷就被王教练叫到办公室。
王教练把一份转会协议推到他面前，眼眶红红的：“早就知道留不住你，星途那边给的条件很好，你……去吧。”
“王教练，”商榷拿起笔，却没立刻签字，“烈火的青训营里有个小孩，打野风格跟我很像，我跟他聊过几次，是块好料子。”
“我知道，你早就把他的训练计划发给我了。”王教练摆摆手，“去吧，别耽误了你的前程。”
签完字走出办公室，阳光正好。
寒江的消息发来：【下楼，给你看回礼。】
训练基地门口停着辆熟悉的车，寒江靠在引擎盖上，手里拿着个和商榷同款的戒指盒。
见他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内侧刻着“江”字。
“以后，”寒江把戒指套在他手上，指尖轻轻敲了敲那两个字，“场上是队友，场下……”
“是我在意的人。”商榷接过话头，顺势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远处的训练场上，烈火的队员们正在晨练，星途的大巴车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
寒江的队友们探出头朝他们挥手，笑着起哄。
“走吧，新队友。”寒江拉着他往大巴车走。
“等等。”商榷回头望了眼烈火的训练楼，那里有他从垫底打到冠军的热血，有王教练的包容，有队友的陪伴。
但人生总要向前，有些告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他转过身，跟着寒江踏上大巴。
车里的队友们递来饮料和零食，没人提过去的恩怨，没人说多余的客套话，仿佛他本就该在这里。
寒江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在旁边。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两枚戒指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对了，”商榷突然想起什么，“风影后来怎么样了？”
“听说他转会去了次级联赛，直播时再也没提过你我。”寒江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有些人，不值得放在心上。”
商榷笑了。
是啊，不值得的人早已退场，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大巴车缓缓驶离，窗外的风景向后倒退，像一卷被翻过的旧书。
新的篇章正在展开——有并肩作战的赛场，有彼此守护的日常，有未说尽的温柔，还有无数个晴空万里的明天。
他侧头看向寒江，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两人昨天在颁奖台上的合照。
察觉到他的目光，寒江抬起头，眼里盛着阳光，笑得明亮。
雨已歇，晴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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