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拥发现年幼的驱魔人时正是在一个雪夜,彼时他正如血剑嘲讽的那样满欧洲的奔波逃离教会的追捕
“你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你带着魔典只会让血族与人类的盟约分崩瓦解”那时,血剑正压着怒火与声音,十分无力的对初拥嘲讽到,但面对这位千岁阅历的血族老祖这点口头上的胁迫显然没有什么影响力
血剑狼狈的躺在地上,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半干涸的血液,他被自己的剑刺破了腹部定在地上,他不断的用着他的手摸向那把剑,却始终没能拔出那把与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古董,而血剑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远处的罪魁祸首初拥
长老们在会议上得到镜中夫人的通风报信时便开启了封锁古堡的结界打算强行留下初拥——初拥打算带着魔典离开古堡,长老们一致决定 初拥要走可以,但绝不能带走魔典
血族的领头人看上去是这位潇洒自由的千岁老祖,实际上大多时候都是长老们在私下做决定,或者说控制血族的是长老们,他们需要魔典带来的奢靡与权力,以及强大的魔力与领地的安宁
他们偷偷控制着魔典自以为十分完美的让初拥身处无知之中,不知是不是初拥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有了想要带着魔典离开的思绪
长老们分头行动在古堡里寻找初拥的身影,最终在结界边缘找到了他,却偏偏是血剑找到了初拥,那个最年幼最鲁莽与初拥最“亲密”的长老
面对自己曾经教导过的血族,初拥没有理会血剑的话,只是不慌不忙的几招将阻拦的血族们全部定在了地上,有的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有的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口中发出阵阵哀嚎,反而直面初拥的血剑看上去根本没那么狼狈了,千年的差距之大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但其实初拥此时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后代们这么蠢
初拥微微弯下腰看向有些咬牙切齿的血剑,低声开口到:“血剑,你可以骗过你自己或是其他长老,唯独我不行,你是,其他长老也是”那声音仿佛浑浊中的一股清流,在吵闹喧嚣的结界边缘处无限被放大
语闭,初拥在血剑的瞪视中直起了身子转身走向结界,即使血剑在一声声的喊着初拥妄想让他迷途知返,可初拥就像听不见一样直直的向前走,深知魔典重要性的血剑不满的瞥向初拥腰间悬挂着的魔典与初拥势要离开的背影开始嘲他怒吼到:“初拥!你知道,这是背叛!一旦血族或人类受到威胁,你就是那个罪人!不仅血族,谁也不会再容纳你!你就是一个只能逃命的老鼠,整个世界的通缉犯!”
初拥停下了脚步,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向结界,只是一秒,初拥的食指就仿佛勾取到了东西一样,初拥弯曲着手指扯住那根连接所有结界致命点的踪丝,微微向后一扯,眨眼的功夫蕴含着强大魔力的透明蓝色的结界瞬间破碎,圆形的荧光顿时撒入土壤之中消失殆尽
初拥其实是在心底叹了口气的,作为撰写魔典的千年血族,血族的优势是在他撰写魔典后才建立的,所以血族才能以相当的实力与人族维持和平,古堡作为血族上级的重要交汇地有严丝合缝的保护机制,初拥就参与了防御制作,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因为他要离开就开启了这个功能
不过初拥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在还是长老时的初拥就在原始的防御魔法设置时偷偷背着其他长老藏了一个只有自己能突破的弱点,现在过了千年,长老换了又换 初拥看上去不仅年轻还有些青涩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误会了他真实的年龄,恐怕知道他参与过防御机制制作的已经都被他熬死了,只是用防御机制困住创始人什么的还是太过于好笑了,让初拥不免在心中嘲笑后辈的愚蠢,看来这一代的长老们得废点时间去修复防御机制防止人族反水了
身为魔典的撰写者,魔典的作用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强大,初拥虽然无视了长老们的试探与越发明显的挑衅却时时刻刻观察着人类的动向,他知道人族那边的行为越来越怪异,比前几百年都要明显,而魔典的预言也证实了这一点——魔典正在被窥探,人族希望得到魔典的力量成为新世界的霸主,他们正在蠢蠢欲动
这位不是原始血族的人转血的老祖宗之所以能比那先年长的血族活得更久不是因为他藏得好,反而是因为魔典带来的生命力让他存活至今,他可不止见证过人类因为各种原因发动各种战争,以至于他对人类的认知有了新高,挺神奇的,于是初拥放弃了作为人的过去,将自己当作一个真真正正的血族活着
人族很神奇,初拥猜测一旦想夺取魔典的人类数量多了起来,那血族与人族开战势必会导致两败俱伤,所以在那之前,将仇恨吸引到他身上真是太好不过了,整个血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对待这种事情阅历丰富的人了
他最开始转换成血族那会因为知道教会遇到血族就杀也不管是不是以前的同僚这种尿性所以一直在躲着,后面一点在人家血族贵族那上班惹了人家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走了
没有人比他更会躲了,只是现在躲的时候需要暴露点行踪转移注意力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初拥制作了一个魔典的次品给了血族里最不受器重却对他忠诚的盛宴伯爵让他暗地里照料好血族,前一天再三吩咐盛宴伯爵注意事项,而后故意挑在长老会议时间在有镜子的房间中透露出自己要带着魔典逃离血族的事情给镜中夫人,而镜中夫人这个血剑的小“走狗”必然会将这种事情透露给血剑,让剩余的长老得知他的计划
而他策划的剧情正按兵不动的有序的进行着
只是这次转移阵地时魔典恶眼突然出现了红色的踪丝并指引着初拥前进,初拥知道这抹红的意思,是可以威胁到自己的,现在却可以抹除的存在,而且距离他很近
初拥想:如果是老熟人被打得半残不死的话,他可以顺手让对方上天堂
不过这个踪丝的尽头是谁呢,初拥对此十分好奇,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只是当他跟随着踪丝来到一个暗黑的巷子中时却发现那红线的尽头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那个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头发灰白灰白的,稍长的头发只是有些参差不齐的杂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头上落了积雪的原因,雪白的头发看上去十分像血族的标配
初拥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孩子,苍白、虚弱、失温、濒死,年幼的孩子,如果现在初拥不杀死他,他自己可能也会被冻死在这,只是初拥好奇,一个小屁孩能怎么威胁到自己?
是身体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身份有什么特殊;亦或是特殊的能力;哪怕是记忆深刻的过去,这些初拥通通不知道
初拥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魔典会这么觉得一个小孩能威胁到自己,但魔典却从未出错,于是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抚向这位蹲在巷子小角落的孩子的脸颊,顺着下颚抚向耳边却突然感受到手上传来灼烧般的触感,惊得初拥缩回了手,他明明带了手套,什么东西这么疼
他怔怔的看向灰发孩童的脸,寻找着刚刚导致自己疼痛的源泉,那张无害的脸此时却颤着眉作势要苏醒了,但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力气抬眸了,他只能哆嗦着嘴喃喃的说着些什么
初拥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那个身躯突然起身扑向他,用着弱小的力气扯着他的衣服却又仿佛用尽力气在他身前哭喊到:“救我…救我……求求你……”
多么狼狈,多么弱小的生命啊。初拥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