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载入中……3，2，1——】
传送的眩晕感比上次强烈些，时砚稳住身形时，正站在一艘星舰的甲板上。
冰冷的金属地面泛着蓝光，四周是呼啸的宇宙射线，远处的恒星像枚燃烧的金币，在墨色天幕上投下灼热的光。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银灰色的星际联盟制服，肩章上的标志显示他是“特聘军事顾问”。
“宿主！新身份加载完毕！”022从他口袋里探出头，圆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这个世界科技好发达！”
时砚调出系统面板：
【世界二：星际迷途】
【碎片身份：沈决（沈确碎片）】
【当前状态：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战功赫赫，却因精神力暴动被软禁，性格偏执，对一切都充满敌意】
【黑化值：80%】
【依恋值：0%】
【世界崩坏倒计时：72小时】
【宿主身份：时砚，联盟派往帝国的军事顾问，名义上协助沈决稳定精神力，实则是双方博弈的棋子】
“精神力暴动？”时砚挑眉，指尖在“黑化值80%”上顿了顿，“比上一个难搞。”
022缩了缩脖子：“这个碎片更惨！他在一次战役里为了保护帝国边境，强行透支精神力，结果战后被皇帝猜忌，说他有叛乱之心，直接关起来了……”
时砚的目光冷了几分。又是一个被辜负的灵魂。
星舰缓缓驶入帝国军事基地的港口，舱门打开时，迎接他的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的军官面无表情：“时顾问，跟我来，少将在等你。”
***沈决被软禁在基地最深处的塔楼里。
那是间巨大的玻璃房，四周布满了精神力抑制器，淡蓝色的光纹像囚笼一样笼罩着房间。沈决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穿着黑色的少将制服，肩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背对着门口，身形挺拔如松，墨色的短发被剪得利落，露出线条清晰的后颈。听到脚步声，他没回头，只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快得让人烦躁。
“联盟派来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又来一个想从我这里套情报的？”
时砚关上门，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是时砚，军事顾问。”他走到沈决面前，目光落在对方紧蹙的眉头上——这张脸和沈清辞有七分像，却更锋利，像把没入鞘的刀，“奉命协助你稳定精神力。”
沈决终于抬头。
他的眼睛是极深的黑色，瞳孔里像是淬着冰，看向时砚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稳定精神力？”他嗤笑一声，指尖突然抬起，一道紊乱的精神力像鞭子一样抽向时砚。
时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那道精神力撞在墙上，发出“嗡”的巨响，玻璃房的光纹都波动了一下。
“看来传闻是真的，”时砚掸了掸衣袖，语气平淡，“你的精神力确实快失控了。”
沈决的眼神更冷了：“滚出去。”
“我要是走了，”时砚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与他平视，“明天你的精神力就会彻底崩溃，到时候不是被皇帝赐死，就是变成个没有意识的废人。”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沈决的痛处。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你在威胁我？”
时砚没起身，只是抬眼看向他。男人的眼神很沉，带着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笃定，像平静的深海，任对方掀起再大的浪，也掀不起他眼底的波澜。
“我在陈述事实。”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支泛着银光的针剂，“这是联盟最新的精神力稳定剂，比你们帝国的抑制剂温和，没有副作用。”
沈决的目光落在针剂上，又猛地转开，像是多看一眼都是侮辱：“联盟的东西，我嫌脏。”
“那就算了。”时砚合上盒子，起身就要走，“反正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他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沈决压抑的喘息声，夹杂着精神力失控的痛苦闷哼。时砚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抑制剂只能暂时压制，每次使用都会加剧崩溃，你已经用了七次，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门被拉开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极轻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隐忍：“……放下。”
时砚勾了勾唇角，转身把盒子放在桌上。
***给沈决注射稳定剂时，气氛像凝固的冰。
沈决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任由时砚将针头刺入他的颈侧。他的皮肤很凉，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注射时，他的身体紧绷着，像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狼。
“放松点。”时砚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皮肤，感觉到他瞬间的战栗，“精神力越紧绷，药效越差。”
沈决没说话，只是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时砚注射完，刚要拔针，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突然涌来，像要把他的意识撕碎——是沈决的精神力在反抗。
“别抵抗。”时砚的声音沉了些，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用自己的精神力轻轻安抚，“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精神力温和却坚定，像温水漫过烈阳炙烤的土地。沈决的反抗渐渐弱了下去，身体的紧绷也慢慢放松，甚至无意识地往时砚的方向靠了靠，像在汲取那点难得的平静。
时砚能感觉到他精神力深处的痛苦和挣扎，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明明伤痕累累，却还要竖起满身尖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时砚突然说，目光落在他制服上的勋章上，“能在十七岁就拿下虫族巢穴的人，不该是只困在笼子里的鸟。”
沈决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震惊。那段战役是帝国的机密，除了皇帝和少数将领，没人知道细节。
“你调查我？”他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我只是查了帝国公开的战报。”时砚收回手，语气平淡，“上面写着‘少将沈决，于星历372年击退虫族，守住阿尔法星系’，却没写你为了炸掉虫巢，硬扛了三次精神力透支。”
沈决的身体僵了僵，别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宇宙，没再说话。
时砚收拾好针管，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明天我来教你精神力疏导，比注射药剂有用。”
沈决没应声，像是没听见。
时砚关上门，就听到022小声说：“宿主！黑化值降了2%！当前78%！虽然依恋值还是0，但有进步！”
时砚“嗯”了一声，目光望向那座被光纹笼罩的塔楼。
玻璃房里，沈决还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被注射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时砚指尖的温度。他看着窗外的恒星，眼神复杂——
这个联盟来的顾问，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没有谄媚，没有算计，甚至……有点像在他快要坠入深渊时，递过来的一根绳子。
但他不会信。
在这个人人都想从他身上榨取价值的帝国，任何一点温暖，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沈决闭上眼，将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周身的气息又冷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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