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的冰刺阵困住了赵寒舟的两名随从，冰晶在他们惊恐的瞳孔里碎裂成无数寒芒。赵寒舟捂着流血的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澈——那个曾经被他随意拿捏的废徒，如今竟能引动寒潭之力。
“你……你的灵根不是废了吗？！”他嘶吼着，流泉剑在颤抖。
沈澈没理会他，只是转头看向时砚，眼神里带着询问。时砚微微点头，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帕：“先把手上的血擦了。”
沈澈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因催动混沌气团而裂开了细缝，暗红血迹渗出来，滴在冰面上。他接过布帕的手指有些发颤，时砚总是这样，在最该快意恩仇的时候，先顾着他的伤。
“赵寒舟，”时砚上前一步，混沌灵气在指尖凝聚成剑，“三年前你挖他灵根，诬陷他盗宝，这笔账，该清算了。”
话音未落，混沌灵剑已划破空气！赵寒舟仓促御剑格挡，却在剑刃相交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吞噬灵气的霸道力量——他苦修多年的筑基期灵力，竟顺着剑锋飞速流失！
“这是……混沌灵体？！”赵寒舟瞳孔骤缩，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上古禁忌体质，“你究竟是谁？！”
时砚没回答，剑势却愈发凌厉。他并非要取赵寒舟性命，而是精准地挑断了他四肢经脉，让他尝一尝灵根被废的滋味。沈澈站在一旁，看着赵寒舟惨叫着跌落尘埃，心中积压三年的郁气终于畅快吐出，却在看到时砚收剑时袖口沾染的血迹时，心头一紧。
“你受伤了？”他快步上前，抓住时砚的手臂——刚才赵寒舟濒死反击的符篆，在他小臂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伤。”时砚想抽回手，却被沈澈握得更紧。少年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从道袍内层撕下布条，笨拙却仔细地为他包扎，长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以后不许再……”沈澈的声音发闷，“不许再为我受伤。”
时砚看着他低垂的眼睫，上面似乎沾了片雪花，突然想起星际世界里，沈决为他处理伤口时的别扭模样。不同的世界，相似的温柔，总能轻易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022在袖袋里小声欢呼：“宿主！依恋值+20！当前43%！黑化值70%→60%！碎片包扎的手都在抖，是心疼吧是心疼吧！”
***押着废去修为的赵寒舟回到青云宗时，山门牌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沈澈站在山门前，握着断玉牌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三年前被拖出宗门时的屈辱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怕吗？”时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澈猛地抬头，撞进时砚温柔的眼眸里。男人的眼神像定心丸，驱散了他所有的恐惧。“不怕。”他深吸一口气，将断玉牌挂在颈间，“有你在。”
两人踏入山门的瞬间，警报阵眼亮起，无数弟子持剑围来。掌门闻讯赶来，白须飘飘，眼神却在看到沈澈时闪过一丝慌乱：“孽徒！你还敢回来？！”
“掌门师叔，”时砚上前一步，将沈澈护在身后，“三年前沈澈被诬陷一事，恐怕另有隐情吧？”他指尖一弹，赵寒舟像死狗般被甩到掌门面前，“这位赵师兄，想必很乐意解释，为何要挖同门灵根，又为何要偷换‘九转还魂丹’。”
赵寒舟瘫在地上，经脉尽断的痛苦让他涕泪横流，在掌门阴鸷的目光下，终于崩溃嘶吼：“是他！是掌门让我做的！他怕沈澈天赋太高，威胁到他儿子的地位！”
哗然声四起，弟子们震惊地看着掌门。沈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曾对他和颜悦色的长辈。时砚握住他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力量。
“一派胡言！”掌门老羞成怒，祭出镇山法宝“青云镜”，镜光刺向时砚，“拿下这两个妖孽！”
时砚眼神一冷，混沌灵气轰然爆发，竟徒手握住了青云镜的光束！上古混沌之力与宗门重宝碰撞，爆发出刺目金光。沈澈看着时砚挺拔的背影，看着他为自己独战整个宗门，心中某道枷锁轰然碎裂。
“我没有偷重宝！”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我只是发现了掌门私通魔道的证据！”他扯开道袍，露出心口一道淡红色的烙印——那是三年前他撞见掌门与魔修密谈时，被对方用魔火所伤。
掌门脸色煞白，镜光瞬间紊乱。时砚趁机一掌拍碎青云镜，混沌灵气如潮水般席卷全场，震退所有围攻的弟子。
“沈澈，”时砚转头看他，眼神坚定，“想做什么，我陪你。”
沈澈看着他，又看看周围震惊或愧疚的目光，握紧了颈间的断玉牌。三年寒潭苦熬，今日终于真相大白。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掌门面前，虽然依旧灵力微薄，背脊却挺得笔直：“青云宗容不下我，我自当离去。但从今日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沈澈，不再是青云废徒。”
时砚笑了，走上前与他并肩，混沌灵气与沈澈刚觉醒的混沌气团共鸣，在两人周身形成金色光罩。“走吧，”他轻声说，“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两人离开青云宗时，夕阳正染红天际。沈澈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曾承载他梦想与屈辱的仙山，断玉牌在胸前微微发烫。
“在想什么？”时砚问。
“在想，”沈澈转过头，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鸷，露出温润如玉的本貌，“你说的混沌炼体诀，真的能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吗？”
时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会比我更强。”
沈澈的耳根又红了，却没躲开，只是低声道：“那你要一直教我。”
“好，一直教你。”
山风吹起两人衣袂，沈澈看着时砚眼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寒潭的冰早已在这个人的温暖中融化。他不再是那个被世界抛弃的废徒，而是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要走的路。
022在袖袋里幸福地打滚：“宿主！依恋值+30！当前73%！黑化值60%→40%！碎片的道心彻底稳固了！看这眼神，是要跟你走天涯啊！”
时砚望着沈澈逐渐舒展的眉眼，知道这只曾被困在寒潭的仙鹤，终于要振翅高飞了。而下一个世界的碎片，又会以怎样的姿态等他？
他握紧沈澈的手，走向夕阳深处——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会陪着这一片片碎片，找回完整的自己，直到那个名为“沈确”的灵魂，重新闪耀。
——————第三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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