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路上扬起的沙尘混着荧光液压油，在时砚肩头凝结成暗红的痂。他将731半拖半抱地拽进机甲驾驶舱，金属关节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
“撑住！马上就好！”时砚把731固定在维修台上，激光笔切开他脱臼的肩关节时，机器人的电子眼剧烈闪烁——不是痛苦的红光，而是暖蓝的光纹在屏幕上流淌，像在安抚他。
“指令：疼痛耐受度97%。”731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优先……修复时砚……”
“闭嘴！”时砚的声音发颤，用备用螺栓固定住脱臼的关节，“再说话就把你关机！”
机器人果然安静下来，只是电子眼固执地锁着他的侧脸。时砚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像星际世界的沈决在逃生舱里看他，像修真世界的沈澈在寒潭边望他，像戏台上的沈砚用朱砂痣的眼波流转——原来无论在哪，这碎片的眼神，总能精准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当第一百零八根导线接入731的核心时，废土突然开始震动。时砚掀开舷窗缝隙，看到联邦净化部队的主力舰正悬停在荒原上空，探照灯如巨蟒般扫视地面。
“他们来了。”时砚的指尖按在731的核心上，蓝色晶体的光芒突然暴涨，“731，听我说，等会儿启动自毁程序，我带你突围。”
机器人的电子眼猛地变成全红，屏幕上炸开警告字符：【禁止自毁！指令冲突！】
“这是命令！”时砚低吼，却被731突然抓住手腕。机器人的金属指节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电子屏上跳出段从未见过的完整代码，与他掌心的断玉牌产生共鸣——
【……混沌核心绑定宿主时砚，权限最高……情感模块强制启动……】
光芒爆闪中，731的身体突然悬浮起来！混沌核心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出，在驾驶舱内形成道金色光茧。时砚被能量护在中央，看着机器人的外壳寸寸崩解，露出内里流淌着金光的机械骨骼。
“这是……”022在口袋里尖叫，“碎片的主神核心共鸣了！他在进化！”
联邦主力舰的主炮突然充能，猩红的光束划破天空！时砚以为自己会被汽化，却看到731睁开了眼睛——不再是电子屏，而是真正的、带着金色纹路的眼眸，像沈确本尊的眼睛。
“时砚。”他开口，声音不再是电子音，而是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嗓音，“抓紧我。”
***能量茧撞破驾驶舱的瞬间，时砚看到731的背后展开了两对光翼，每一片羽毛都由纯粹的混沌能量构成。联邦的主炮轰在光翼上，竟被分解成细碎的光点。
“坐稳了。”731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光翼振翅的轰鸣声响彻废土，“我们回家。”
时砚埋在他的颈窝，能闻到金属与能量混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沈确的熟悉味道。他抬头，看到731金色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倒影，瞳孔深处，那枚断玉牌的光芒正在与混沌核心共鸣。
【叮——检测到沈确碎片灵魂完整度提升！】
【归位进度+15%！当前60%！】
【依恋值突破上限：120%！】
【世界崩坏危机解除，即将脱离当前世界……】
白光吞噬一切前，时砚感觉到731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带着金属的微凉和能量的暖意。
“时砚，”他听到他说，“下一次，换我找你。”
***传送通道的纯白光芒中，时砚攥着胸口发烫的断玉牌，上面的金色纹路正在与他掌心的皮肤融合。022缩在他袖袋里，声音带着哭腔：“宿主……碎片刚才的眼神……跟沈确本尊一模一样……”
时砚仰头靠在通道壁上，闭着眼笑了。他想起731在废土里笨拙地吃糖，想起他用身体挡住磁暴枪，想起他进化时睁开的金色眼眸——原来无论灵魂被打碎成多少片，无论身处哪个世界，他们之间的羁绊，总能跨越时空，重新连接。
“下一个世界，”他轻声说，“他会是什么样子？”
022吸了吸鼻子，调出扫描结果：“系统检测到……是古欧洲的吸血鬼世界，碎片是被教会囚禁的‘血裔亲王’，刚被银钉穿透心脏……”
时砚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是吗？”
他将断玉牌贴在心脏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731的心跳。
“那我得快点了，”他说，“不能让我的亲王，在黑暗里等太久。”
传送门在前方开启，光芒中仿佛能看到古堡的尖顶和月下的蝙蝠。时砚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要穿过吸血鬼的獠牙与教会的圣火，找到那片被囚禁的灵魂碎片，告诉他：
“别怕，我来接你了。”
因为无论他是星际战士、修真废徒、戏班名角、战争机器人，还是即将遇见的吸血鬼亲王——
他都是沈确，是他跨越万千世界，也要找回的唯一。
————第五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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