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很配吧

左奇函把空碗放进厨房水槽时，杨博文正坐在沙发上翻鼓谱。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左奇函的批注，铅笔写的强弱记号像某种隐秘的密码，在灯光下泛着浅灰的光泽。

“这处切分音改得有意思。”杨博文指尖点在某小节，玫瑰香随着动作漫到左奇函身后，“比原谱野多了，像憋着股劲儿要把鼓面砸穿。”

左奇函正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过碗壁，他没回头：“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杨博文忽然凑近，两人肩膀几乎相抵，“万一我真去伴舞，总得知道哪里该踩重拍吧？”他说话时呼吸扫过左奇函颈侧，对方猛地转过来，红酒味信息素瞬间飙升，带着Alpha被冒犯的压迫感。

“杨博文。”左奇函攥着洗碗布的手青筋微跳，黑眸里翻涌着冷意，“别得寸进尺。”

杨博文却笑了，非但没退，反而微微仰头。灯光落在他眼尾，晕出点狡黠的弧度：“左同学这么紧张，该不会是怕……我们真的很配吧？”

空气里的玫瑰香突然变得浓郁，甜得发腻，却又在最深处藏着点钩子，勾得左奇函胃里莫名发紧。他盯着杨博文近在咫尺的唇，对方下唇上有颗极淡的唇珠，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动着。

“无聊。”左奇函猛地转身，抓起沙发上的鼓槌就往房间走，关门声比上次重了半分，震得墙上的挂钟晃了晃。

杨博文看着紧闭的房门，慢悠悠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过鼓谱的纸页触感。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银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去年晚宴上，左奇函攥着他这里时，指腹的温度烫得像火，和此刻这人浑身的冷意判若两人。

第二天清晨，杨博文在厨房煎蛋时，听见左奇函的房门开了。对方没看他，径直走到玄关换鞋，背包上挂着的鼓棒挂件叮咚作响。

“不吃早饭？”杨博文把煎蛋盛进盘子，黄油的香气混着玫瑰香飘过去，“胃又想造反？”

左奇函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乐队早训。”

门关上的瞬间，杨博文看着盘子里焦边的煎蛋，忽然笑了。他摸出手机给舞蹈社群发消息：【伴舞不去了，另请高明。】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窗外的晨雾正好散开。杨博文咬了口煎蛋，舌尖尝到点微焦的苦味，像极了左奇函藏在冷硬外壳下的那点别扭。

而乐队排练室里，左奇函坐在架子鼓前调试镲片，目光却总往门口飘。直到鼓手长敲了敲他的鼓面：“发什么呆？今天状态不对啊，刚才那遍切分音全乱了。”

左奇函回神，握紧鼓槌的瞬间，才发现掌心竟有点汗。他深吸一口气，红酒味信息素悄然弥漫，却没往常那般冷冽，反而掺了点若有似无的甜——像有人往陈年红酒里，偷偷兑了滴玫瑰蜜。

鼓点骤然响起，比平时更急、更狠，震得排练室的玻璃窗都在发颤。左奇函盯着鼓面反光里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杨博文那家伙说得没错，他确实像憋着股劲儿，只不过不知道在跟谁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