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多是把时间分给了别人

左奇函发现杨博文夜不归宿的第三天，在学校后街的咖啡馆撞见了他。

玻璃窗内，杨博文正对着对面的男生笑，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是左奇函最近很少见到的鲜活。男生穿着件灰色连帽衫，手里转着支钢笔，说着什么逗得杨博文肩膀直颤，玫瑰香透过玻璃飘出来，甜得有些晃眼。

左奇函站在街对面的树荫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胃药。胃部隐隐作痛，可心口那点闷堵却比胃疼更清晰——那男生是舞蹈社的首席，上次校园艺术节和杨博文合作过双人舞，后台采访时两人还被起哄说是“最佳拍档”。

他没上前，就看着杨博文跟着男生起身，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聊得正欢。经过路口时，男生伸手替杨博文挡了下迎面开来的自行车，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左奇函转身就走，红酒味信息素冷得像结了冰。他想起这几天公寓空荡荡的卧室，想起杨博文凌晨回来时身上沾着的陌生男士香水味，想起自己热了三遍的山药粥最后还是倒进了垃圾桶。

原来不是躲，只是把时间分给了别人。

晚上杨博文回来时，左奇函正坐在客厅擦鼓槌。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他侧脸上，看不清表情。

“左同学还没睡？”杨博文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玫瑰香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左奇函没抬头，鼓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去哪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和朋友练舞。”杨博文的声音低了些，“舞蹈社有个比赛，最近要加训。”

“那个舞蹈社首席？”左奇函放下鼓槌，抬眼看向他，黑眸里没什么情绪，“你们很熟。”

杨博文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辩解：“就是普通朋友，合作过几次而已……”

“是吗。”左奇函站起身，Alpha的压迫感骤然散开，红酒味信息素浓得化不开，“那他替你挡车的时候，你怎么没躲？”

杨博文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他没想到左奇函会看到，更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带着刺的语气问出来。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和首席练舞是真的，对方照顾他也是真的，可他从没像对左奇函这样，会因为一个眼神就心跳加速，会因为一句无意的话就辗转反侧。

“以后夜不归宿，提前说一声。”左奇函没再看他，转身往房间走，“别让别人担心。”

最后那句“担心”说得很轻，轻得像怕被风吹散。杨博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解释，想说自己和首席真的没什么，想说他夜不归宿只是怕回来又忍不住躲着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

左奇函的房门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昏黄的光。杨博文站在原地，玫瑰香变得涩涩的，像被揉碎的花瓣。他第一次发现，比起躲着左奇函的慌乱，对方此刻的冷淡，更让他难以忍受。

而房间里的左奇函，靠在门后，胃部的绞痛突然变得尖锐。他摸出胃药，却怎么也拧不开瓶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黑暗里，红酒的醇香和着隐痛，在空气里弥漫开，像一场无人知晓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