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

张桂源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照在他身上，清冽的松木味信息素随着步伐漫进来，瞬间吸引了大半教室的目光。

“杨博文，出来下。”他倚在门框上，语气平淡，却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杨博文正在低头演算习题，闻言笔尖一顿，周围立刻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哇，张桂源又来找杨博文了，好甜啊……”

“你看他看杨博文的眼神，虽然冷，但藏不住在意吧？”

“我赌他们这周肯定会官宣！”

这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杨博文耳朵里。他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起身往外走时，感觉后背像被无数道视线钉住了。

刚走到走廊，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陈奕恒像只灵活的小尾巴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刚剥好的橘子：“张同学，找我们博文什么事啊？带上我一个呗？”

张桂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恰好挡在陈奕恒和杨博文中间。

陈奕恒也不恼，自顾自地把橘子递到张桂源嘴边：“吃点？可甜了。”

张桂源偏头躲开，眉头微蹙：“别闹。”

“我没闹啊。”陈奕恒笑盈盈地收回手，自己咬了一瓣，“就是好奇，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天天黏在一块儿，到底是发小还是……”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

杨博文的耳根有点发烫，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张桂源打断：“我来问他周六比赛的服装尺寸。”他转向杨博文，“你的尺码没变吧？”

“没、没变。”杨博文赶紧回答，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原来只是为了比赛，他还以为……

“那就好。”张桂源点点头，转身就要走，陈奕恒却像块牛皮糖似的粘了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张同学，我刚好也要去舞蹈社那边，一起走啊？”

张桂源想甩开他，陈奕恒却抱得更紧了，还冲杨博文挤了挤眼，茉莉香混着橘子的甜味飘过来，带着点恶作剧的狡黠。

“放开。”张桂源的声音冷了几分，却还是没真的用力。

“就不。”陈奕恒把脸凑到他耳边，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再凶，我就跟杨博文说你以前跟我处对象时，连牵手都会脸红。”

张桂源的脚步猛地顿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侧头瞪了陈奕恒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却没再推开他。

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远，陈奕恒时不时回头冲他摆手，张桂源则一脸无奈又纵容的样子。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松木香和茉莉香缠绕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张桂源也是这样，看似冷淡，却总会在他被欺负时默默站出来。原来这份纵容，不是独属于谁的，只是自己以前没见过他对别人这样而已。

“在看什么呢？”左奇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低哑。

杨博文回头，看见左奇函手里拿着本专业书，站在教室门口，目光落在远处那两道身影上，红酒味信息素冷得像结了层薄霜。

“没什么。”杨博文摇摇头，往教室走，“刚张桂源来问比赛服装的事。”

左奇函没说话，跟在他身后走进教室。经过那群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冷冷地扫了一眼。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空气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杨博文坐在座位上，感觉身边的红酒味信息素渐渐变得温和，像化了的冰。他偷偷瞥了左奇函一眼，对方正低头看书，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却不知怎么，让他想起刚才张桂源被陈奕恒缠着时，那瞬间泛红的耳根。

原来再冷的人，心里也会有块柔软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左奇函的那块地方，会不会为自己而留。

玫瑰香在心底悄悄蔓延，带着点新抽芽的期待，在阳光里慢慢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