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追人的方式，和他的信息素一样，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甜劲儿。
早上张桂源去舞蹈社，刚推开排练室的门，就被从天而降的热豆浆砸中怀里。陈奕恒倚在门框上，晃着手里的豆浆杯笑：“张同学，热乎的，加了糖，你以前不就爱喝这个？”
张桂源捏着豆浆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松木香信息素泛起冷意：“说了别纠缠。”
“这叫关心，不叫纠缠。”陈奕恒走进来，自然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他压腿，“你膝盖旧伤没好利索，别练太狠。”
张桂源的动作顿了顿。他这伤是上次舞蹈营练高难度动作扭的，除了队医，就只有陈奕恒知道得这么清楚。
下午去食堂，张桂源刚端着餐盘坐下，陈奕恒就端着碗麻辣烫凑过来，把里面的鹌鹑蛋全夹给他：“你爱吃的，我特意让阿姨多放了。”
周围瞬间投来几道暧昧的目光。张桂源的耳根泛了红，把鹌鹑蛋又夹回去：“我不吃。”
“别啊，”陈奕恒又塞回来，笑得狡黠，“你不吃，难道留给杨博文？”他故意扬高声音，“可人家左奇函天天给带早餐呢，哪看得上你的鹌鹑蛋。”
张桂源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推拒，只是低头扒饭，耳尖红得更厉害。
晚上排练结束，陈奕恒抱着件外套等在舞蹈社门口，见张桂源出来，立刻迎上去：“晚上降温，穿上。”是件黑色的冲锋衣，看着有点眼熟——是以前张桂源落在他那儿的。
张桂源没接：“不用。”
“别冻着了。”陈奕恒直接往他身上披，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后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还是坚持把外套拢好，“就当……借你的，明天还我。”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张桂源裹紧了外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茉莉香，混着冲锋衣上残留的、属于自己的松木味，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他没再说话，转身往宿舍走，陈奕恒就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今天的趣事，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
路过操场时，陈奕恒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张桂源，你看那颗最亮的，像不像上次舞蹈营你给我摘的那颗星星灯？”
张桂源抬头，夜空里的星星明明灭灭。他想起那年夏天，陈奕恒非要他摘舞台顶上的星星灯，他拗不过，搬了梯子爬上去，结果差点摔下来，还是陈奕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那天晚上，陈奕恒也是这样，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那盏星星灯，笑得比星光还亮。
松木香信息素突然变得柔和，像化了的雪。张桂源没回头，只是闷闷地说了句：“幼稚。”
陈奕恒却笑了，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是啊，我就是幼稚，可你以前就吃这一套啊。”
张桂源没再反驳，只是脚步慢了些，隐约在等身后的人跟上。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冷硬，一个活泼跳脱，却奇异地和谐。远处的教学楼里，左奇函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两道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陈奕恒刚发来消息，说张桂源收下了外套，配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包。
他低头，给杨博文发了条消息：【排练结束了？我在楼下等你。】
很快收到回复：【马上。】
左奇函笑了笑，转身往楼下走。红酒味信息素在走廊里散开，带着点期待的暖意。比起陈奕恒那套热闹的追逐，他更愿意慢慢来，用温水煮茶的耐心，等那朵玫瑰彻底向他敞开心扉。
有些喜欢，不必声张，却早已在沉默里，写好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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