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可能

舞蹈社的排练室里，张桂源正对着镜子调整动作，陈奕恒就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抱着瓶运动饮料在旁边晃悠。

“张同学，休息会儿呗？”陈奕恒把饮料递过去，笑得一脸无害，“你膝盖不好，别太拼。”

张桂源没接，只是重复着刚才的旋转动作，额角的汗滴落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松木香信息素带着点训练后的热意，却依旧冷得像裹着层冰。

陈奕恒也不气馁，把饮料放在旁边的长椅上，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托着下巴看他练舞。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张桂源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旋转时衣角扬起的弧度，竟比记忆里更耀眼。

练到中场休息，张桂源拿起毛巾擦汗，陈奕恒立刻凑上去，递上一瓶新的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了：“喝这个，凉的。”

张桂源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陈奕恒眼里，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开视线，耳根悄悄红了。

“谢了。”张桂源放下水瓶，声音依旧平淡，却没像以前那样冷硬。

陈奕恒眼睛一亮，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杨博文抱着舞鞋走进来，身后跟着左奇函。

杨博文看见他们，脚步顿了顿，玫瑰香里带着点不自在。左奇函则把目光落在陈奕恒身上，挑了挑眉，像是在说“进展不错”。

“博文，过来对下动作。”张桂源转身往镜子前走，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杨博文点点头，快步跟上去。两人站在镜子前，开始排练周六比赛的双人舞片段。张桂源的动作利落有力，杨博文的舞姿柔韧轻盈，松木香和玫瑰香缠绕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陈奕恒坐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刺眼。他捅了捅身边的左奇函：“喂，你看他俩这样，像不像真的一对？”

左奇函的目光落在杨博文身上，对方正被张桂源纠正手势，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红酒味信息素沉了沉，他淡淡地说：“不像。”

“怎么不像？”陈奕恒不服气，“你看杨博文看张桂源的眼神，多信任啊。”

“那是对发小的信任，不是喜欢。”左奇函的声音很笃定，“喜欢一个人，眼神不会那么平静。”他顿了顿，看向陈奕恒，“就像你看张桂源那样，眼里像揣了团火。”

陈奕恒的脸“唰”地红了，刚想反驳，就看见排练室里出了点小意外——杨博文做一个高难度托举动作时，脚下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张桂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却因为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倒在垫子上。

“没事吧？”张桂源立刻起身，皱着眉问。

“没事没事。”杨博文摇摇头，刚想站起来，就看见左奇函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小心点。”左奇函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确认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杨博文的耳根红了红，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张桂源看着他们，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没说话，转身去整理舞鞋了。

陈奕恒凑到左奇函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行啊你，动作够快的。”

左奇函没理他，只是把一瓶温水递给杨博文：“喝点水。”

杨博文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没像以前那样立刻躲开，只是低着头小口喝水，玫瑰香里带着点微不可查的甜意。

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有些距离，其实不需要一步到位，慢慢来，总会一点点缩短的。

而陈奕恒看着左奇函那副“得逞”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默默收拾东西的张桂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该再加把劲了。

他站起身，走到张桂源身边，把刚才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递过去：“喏，再喝点？”

张桂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接，却也没拒绝。陈奕恒就那样举着水瓶，看着他收拾东西，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茉莉香和松木香慢慢缠绕在一起，像在酝酿着什么新的可能。

排练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