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折腾

张念安满半岁那天，陈奕恒在家摆了桌酒席，杨博文抱着肚子准时赴约，一进门就直奔婴儿床。

小家伙穿着红色的连体衣，被陈奕恒妈抱着喂米粉，小嘴巴吧唧得正香。杨博文凑过去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张念安，会叫叔叔了吗？”

张念安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他，突然吐出嘴里的勺子，“噗”地一声吐出个泡泡。

“你看他，敢吐我。”杨博文立刻转头找张桂源，“罚你给我剥十斤橘子，现在就剥。”

张桂源刚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闻言差点把盘子扣地上：“十斤？你当我是榨汁机啊？”

“那就十五斤。”杨博文挑眉，“或者让张念安给我磕三个头，叫声叔公。”

陈奕恒在旁边笑得直摇头，把孩子往杨博文怀里一塞：“行了，让他跟你亲会儿，别欺负桂源了。”

杨博文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了。张念安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哼着，口水蹭了他一胳膊。

“你看你，多脏。”杨博文嘴上嫌弃，手却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等你长大了，得帮我看着左奇函，他要是敢藏私房钱，你就告诉我。”

左奇函端着碗排骨汤过来，闻言敲了敲他的脑袋：“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杨博文没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张念安，突然笑了。他想起刚怀孕时的不安，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想起折腾过的那些人——原来那些看似胡闹的背后，都是在确认自己被爱着。

宴席吃到一半，杨博文突然捂着肚子皱眉。左奇函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好像……有点疼。”杨博文的声音有点发颤。

众人瞬间慌了神，张桂源赶紧去开车，陈奕恒找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左奇函抱着杨博文往外走时，他还不忘回头叮嘱：“看好张念安，等我回来……还得折腾他。”

医院的灯光亮得刺眼，左奇函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全是汗。杨博文疼得说不出话，却看着他笑了笑——这次，不是噩梦了。

几个小时后，婴儿的啼哭声划破走廊。左奇函冲进产房时，看见杨博文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个皱巴巴的小家伙，眼眶红红的。

“是个男孩。”杨博文抬头看他，声音沙哑，“像你。”

左奇函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小脸，突然红了眼眶。他低头吻了吻杨博文的额头，声音哽咽：“辛苦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个小小的婴儿脸上——一个在陈奕恒怀里吮着手指，一个在杨博文怀里闭着眼打哈欠。张桂源举着手机拍个不停，陈奕恒笑着骂他手抖，屋里的笑声混着婴儿的啼哭，热闹得像首歌。

后来，杨博文果然没忘了折腾张念安。等两个孩子都学会走路，他就指挥着张念安给弟弟当“马”骑，看着两个小家伙跌跌撞撞地滚在地毯上，笑得比谁都开心。

左奇函看着他眼角的笑纹，突然明白，那些所谓的“折腾”，不过是一个人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守护着来之不易的温暖。就像现在这样，身边有爱人，膝下有孩子，窗外有朋友的笑声，就是这辈子最圆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