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晨，沈眠刚洗漱完打开门，就看见沈聿和沈啸已经坐在长桌两端，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粥碗和几碟精致小菜。

沈啸率先抬眼，看见她身上还带着刚洗过的清润气息，立刻放下勺子招手

“眠眠，快来吃饭。张妈今天熬了南瓜小米粥，你以前不是最爱喝这个吗？”

他语气里带着惯常的温和，甚至刻意往她常坐的位置推了推盛好粥的白瓷碗。

沈眠的目光在那碗粥上扫过，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她没停步，声音平得像结了层薄冰

“不了，没胃口。”

沈眠径直往玄关走，身后却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轻响。沈聿跟了上来，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挂在嘴角，连眼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妹妹，一起去学校吧？我的车就在门口。”

他的声音像浸过温水，连“妹妹”两个字都喊得亲昵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那些藏在暗处的疏离。

沈眠的脚步顿了顿，看着后面的沈聿，唇角忽然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带了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没透进眼底，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反而像结了层薄冰，冷得让人看不透深浅。

“不用。”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不劳烦沈老师了。”

话音刚落，她便收回目光，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往门口走。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没有丝毫留恋。

沈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慢慢化开，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温润终究淡了几分。

班级内

沈眠无趣的一只手托着脸，望向窗外的风景，另一只手正被正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迟夜握着，

“你让开，我要坐里面。”

一个语气高傲带着命令口吻的女声陡然刺破课堂的安静，

沈眠慢悠悠转过头，那名女生视线先落在那只被迟夜握着的手上，对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那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沈眠皱了皱眉，

那女生显然没料到会被无视，语气瞬间添了几分不耐烦，音量也拔高了些

“喂，听见没有？你让开，我要坐这儿！”

她抬下巴点了点沈眠的位置的，示意她让开，眼神里的催促和敌意几乎要溢出来。

女生的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带着惊讶和看好戏的意味。

同学a：“我的天，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前排有人压低声音嘀咕，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女生a：“居然敢这么跟沈眠说话？”

女生b赶紧拉了拉同伴的袖子，眼神往沈眠这边瞟了瞟，声音压得更低

女生b：“她不会连沈眠都不认识吧？……上次那个苏念雨，当初也是想换沈眠的位置，后来都退学消失了，”

女生c： “对啊 谁不知道迟夜的同桌只有沈眠”

窃窃私语像细密的网，悄悄在教室后排蔓延。那个新来的女生显然也听到了些什么，脸上的傲气僵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不服气取代，她重新看向沈眠，下巴扬得更高了

“我管她是谁，这个位置我今天坐定了！”

这阵喧闹惊动了趴在桌上的人

他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视线先落在握着沈眠的手上，指尖下意识地又收紧了些，才慢吞吞地抬眼看向声源处。

他眉峰微蹙，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怒意

“吵什么？”

迟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没压下去的委屈和明显的敌意，目光死死盯着沈眠，像是在向迟夜控诉什么天大的不公

“哥哥，我要坐你旁边，她非不让！”

她刻意把“非不让”三个字咬得很重，眼角眉梢都带着被冒犯的怒意，仿佛笃定了迟夜会站在自己这边。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女生a： “我去！那是迟夜的妹妹？”

女生b：“迟夜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没听说过啊！”

女生c： “我前几天听我妈说的。她可受宠了。迟夜父亲对她可好了。要什么给什么。从小就生活在国外。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呢... 所以八成没多少人知道”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开，带着八卦的兴奋和一丝了然。原来这女生是迟夜的妹妹。难怪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叫他“哥哥”，还指望他撑腰。但是沈眠也不是好惹的，但是毕竟是妹妹。不知道迟夜会怎么选择。众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

迟梦听见这些话。高傲的抬了抬头。仿佛在说。听见了就给我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