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任务带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默契,在返回高专踏入食堂的瞬间,便烟消云散,如同阳光下的露水。
食堂的阿姨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份限量供应的、看起来格外精致诱人的草莓大福,软糯的糯米皮包裹着饱满的草莓和甜而不腻的奶油,仅此一份,摆在小碟子里,像是某种神圣的贡品。
这无疑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五条悟的六眼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餐台前,长臂一伸:“哈哈!是老子的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只古铜色、布满伤疤的大手也以丝毫不慢的速度抓向了同一个目标!
啪!
两只手在空中狠狠对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谁也不让谁。
“松手,杂鱼。”伏黑甚尔眯起眼睛,语气危险。他对甜食没什么执念,但能从五条悟手里抢东西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他心情愉悦。
“你想死吗?这是老子先看到的!”五条悟毫不退让,苍蓝色的咒力开始隐隐波动,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
“看到就是你的?写你名字了?”伏黑甚尔嗤笑,手臂肌肉绷紧,纯粹的力量对抗着「无下限」造成的阻碍。
两人像两头发情的雄鹿,为了一个草莓大福顶在了一起,眼神在空中噼啪作响,几乎要迸出火花。食堂里的其他学生和辅助监督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池鱼。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为了一个大福,至于吗?”他试图上前调解,“食堂还有很多别的……”
“闭嘴杰/狐狸眼小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吼了回去,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可怜的大福上。
眼看「苍」或者天与暴君的拳头就要砸向对方(以及无辜的食堂),一场拆家惨剧即将上演——
一道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台旁。
望月雅仰头看着那两个快要打起来的问题儿童(和问题大人),深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她伸出小手,对着那个被两人气机锁定、岌岌可危的草莓大福,轻轻一点。
唰!
空间如同水面般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下一秒,那个完整的草莓大福仿佛被无形的、最精准的手术刀划过,均匀地分成了**三份**。
其中两份自动飞到了旁边的小餐盘里,而最后一份,则稳稳地落在了不知何时搬着小凳子坐过来的伏黑惠面前。
小惠正拿着小勺子,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盘子里的三分之一块大福,碧绿的眼睛眨了眨,有点懵。
正在角力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同时感觉手下一空,那股对抗的力道骤然消失。他们定睛一看,餐台上只剩下一个空碟子,而他们争夺的目标,已经变成了三份,其中两份正飘向夏油杰和硝子(家入硝子刚好走进食堂)的方向,最后一份在一个小屁孩的盘子里!
五条悟:“???”
伏黑甚尔:“!!!”
“喂!豆丁老师!你耍赖!”五条悟率先反应过来,气得跳脚,“那是老子的!”
“谁允许你动老子的战利品了?”伏黑甚尔也极其不爽地看向望月雅。
望月雅平静地接过飘到自己面前的那碟大福(她把自己也算进了分配名单),小口咬了一下,然后才抬眼看向两人,语气毫无波澜:
“吵。”
“烦。”
“所以,没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词,像三颗冰弹砸在两人头上。
五条悟指着小惠:“为什么那小子也有份?!”
伏黑甚尔也皱起眉,似乎对儿子分走一份感到意外,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没抢到全份的不满。
望月雅咀嚼着软糯的外皮,咽下后才慢悠悠地说:“惠正在长身体。你们,”她扫了一眼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只是在浪费热量。”
五条悟/伏黑甚尔:“……”竟无法反驳!
夏油杰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三分之一大福,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对着望月雅的方向微微颔首:“谢谢老师。”然后坦然接受,吃了起来,味道确实很好。
硝子也毫不客气地拿起自己那份,对着脸色铁青的两人举了举,语气调侃:“谢了~”然后美滋滋地开吃。
小惠看了看盘子里的甜点,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父亲和那个白毛哥哥,最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看着吃得正香的其他人,又看了看彼此,刚才那股你死我活的争抢劲头一下子泄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和荒谬感。
打又打不过(指望月雅),抢又没得抢了。
“嘁!”五条悟极其不爽地啐了一口,狠狠瞪了伏黑甚尔一眼,“都怪你!”
“哼!”伏黑甚尔抱臂冷笑,“废物才需要怪别人。”
两人互相甩着锅,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份限量草莓大福被瓜分殆尽。
一场原本可能升级为拆食堂大战的冲突,就这样被望月雅以最不公平但又让人无法反抗的方式,强行平息了。
食堂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五条悟和伏黑甚尔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甜腻香气和他们的怨念。
望月雅吃完自己那份,拿出小手帕擦了擦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管理问题儿童和问题成年人,有时候,只需要最直接的“物理”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