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沙发陷下去一块,聂玮辰半靠在上面,手臂稳稳圈着陈思罕的腰,指尖还在人腰侧轻轻打圈摩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亲昵。他晃了晃手里泛着冷光的车钥匙,抬眼看向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王橹杰:“周末别老宅着当闷葫芦,一起出去转转?你说,是去后山盘山道飙两圈过过瘾,还是去私人泳池泡着晒太阳?”
王橹杰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玻璃杯,冰块在杯壁撞出清脆的响,语气没什么起伏,像裹了层冰:“飙车太吵,闹得慌;泳池人多,烦。”
陈思罕往聂玮辰怀里又缩了缩,指尖勾着他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玩,抬头时眼底带着软乎乎的笑:“其实去高尔夫球场也不错呀,上次你教我挥杆,我还没练熟呢。不过……”他话锋一转,侧头蹭了蹭聂玮辰的下颌,发丝扫过对方脖颈,“要是去酒吧也挺好,我还想喝你上次调的莫吉托,比外面酒吧的都好喝。”
聂玮辰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指腹轻轻蹭过他泛红的耳垂,声音放得柔:“想喝还不简单?但市区酒吧太闹,怕吵着你。不然这样,上午先去高尔夫球场玩会儿,你正好练挥杆,傍晚咱们去山顶那家观景酒吧,人少还能看日落,怎么样?”
王橹杰终于抬了抬眼,目光快速扫过两人黏在一起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淡淡开口:“都行,别迟到。我周末不习惯等太久,超过十分钟我就先走。”
陈思罕眼睛瞬间亮了,伸手轻轻拍了下聂玮辰的大腿:“好啊好啊!那我明天穿上次买的白色运动服好不好?你上次说我穿那个显白,还好看。”
聂玮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语气里满是笑意:“穿什么都好看。不过山顶傍晚风大,记得多带件薄外套,别冻着感冒了。”他又转向王橹杰,语气稍显正式:“你那边需要带什么吗?防晒、毛巾之类的,我让助理一起准备好。”
王橹杰放下玻璃杯,起身整理了下熨得平整的袖口,动作利落:“不用,我自己来。周六上午十点,球场正门口见。”说完转身就要走,又顿了顿,回头补充道,“别让我站在那儿,看你们俩腻歪半天。”
聂玮辰笑着应下,低头在陈思罕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听见没?明天早点起,别到时候赖床拖进度,不然王橹杰又要摆着张冷脸给我们看了。”
陈思罕哼了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鼻尖蹭了蹭他的衬衫:“那也是你昨晚非要抱着我聊天,害得我睡得晚了!明明是你的错。”
聂玮辰低笑出声,指尖顺着陈思罕的腰线轻轻往上,最后停在他后颈捏了捏,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今晚早点睡,我不闹你了,嗯?”
陈思罕仰头看他,眼底还带着点没消的困倦,却故意皱着鼻子哼了声:“这还差不多。对了,明天去球场,你得把上次那个薄荷味的口香糖带上,上次我嚼了觉得很提神,这次练挥杆肯定也需要。”
“记着呢。”聂玮辰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下,指尖把玩着他耳后的碎发,“还想要什么?果汁、小蛋糕?我让助理明天一早准备好,放车上。”
两人靠在沙发上小声嘀咕,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王橹杰还没走——他手搭在门把上,听着屋里软乎乎的对话,眉梢又蹙了蹙,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轻轻带上门走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聂玮辰的车准时停在楼下。陈思罕穿着白色运动服,怀里抱着薄外套,一上车就扑到副驾,伸手去翻储物格:“口香糖呢?我要先吃一颗。”
聂玮辰把提前拆好的口香糖递到他嘴边,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嚼得认真,眼底笑意更浓:“别急,到了球场有的是时间嚼。先喝口温水,早上刚起来,别空腹吃凉的。”
车子平稳地往球场开,十点整准时停在正门口。远远就看见王橹杰站在树下,穿着黑色运动装,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身姿笔挺地站着,倒像块没什么温度的冰块。
“算你们准时。”王橹杰扫了眼陈思罕身上的白色运动服,又快速移开目光,率先往球场里走,“租好的球杆在休息室,直接过去拿就行。”
陈思罕拉着聂玮辰的手跟在后面,小声凑到他耳边:“你看他,又摆着张冷脸,好像我们欠他钱似的。”
聂玮辰捏了捏他的手,压低声音:“别乱说,他就是性子冷。等会儿你练挥杆,要是没力气了,我让他帮你捡球,他捡球快。”
到了练习场,聂玮辰帮陈思罕调整姿势,从背后圈着他的腰,手把手教他握杆:“手臂放松,腰腹稍微用力,挥杆的时候别慌,慢慢来。”
陈思罕跟着他的力道挥出一杆,白球在空中划出弧线,稳稳落在远处的球道上。他兴奋地回头:“我做到了!你看,这次没打偏!”
“厉害。”聂玮辰揉了揉他的头发,刚要再说什么,就见王橹杰拎着球袋走过来,把一颗白球放在 tee 上,语气平淡:“再来一次,这次试着自己找角度,别总依赖他。”
陈思罕吐了吐舌头,握着球杆重新站好。聂玮辰退到旁边,看着他认真调整姿势,眼底满是笑意。王橹杰站在另一侧,目光落在白球上,却偶尔会不经意扫过两人——看聂玮辰悄悄帮陈思罕拂掉肩上的草屑,看陈思罕练累了扑到聂玮辰怀里要水喝,眉头又轻轻蹙了下,却没再说什么。
中午在球场餐厅吃饭,陈思罕捧着果汁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聂玮辰:“傍晚去观景酒吧,我们能坐在靠窗的位置吗?我想看着日落调酒,肯定很有意思。”
“没问题,我早上已经订好位置了。”聂玮辰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多吃点,下午还有力气玩,晚上山顶风大,别到时候没精神。”
王橹杰默默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开口:“酒吧的鸡尾酒度数不低,你少喝点,免得等会儿头晕,还得让他扶着你。”
陈思罕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知道啦!我就喝一杯莫吉托,不多喝。”
傍晚时分,车子往山顶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陈思罕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停后退,偶尔转头跟聂玮辰说两句话,语气里满是雀跃。王橹杰坐在后排,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日落,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神色比白天柔和了些。
到了酒吧,聂玮辰牵着陈思罕走到靠窗的位置,帮他拉开椅子。调酒师很快过来,聂玮辰报了莫吉托的名字,又转头问王橹杰:“你要喝点什么?威士忌?还是果汁?”
王橹杰想了想,淡淡道:“一杯苏打水,加冰。”
陈思罕看着调酒师摇晃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聂玮辰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脸上,偶尔跟他说两句悄悄话。王橹杰坐在对面,喝着苏打水,看着窗外慢慢沉下去的夕阳,又看了眼对面黏在一起的两人,嘴角似乎轻轻动了下,却没任何人发现。
等莫吉托端上来,陈思罕抿了一口,眼睛亮了:“跟你上次调的一样好喝!你快尝尝。”说着就把杯子递到聂玮辰嘴边。
聂玮辰低头喝了一口,笑着点头:“是不错。慢点喝,别呛着。”
山顶的风轻轻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满室的暖意。王橹杰看着眼前的景象,拿出手机拍了张窗外的日落,又悄悄把两人的身影也框进画面里,然后收起手机,继续喝着杯里的苏打水——或许,偶尔跟着这两人出来转转,也没那么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