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苏一正在厨房炖着云逸尘最爱的莲藕排骨汤，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漫了满屋子。云逸尘今天轮休，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苏一给他买的《动物百科》，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大部分字还是认不全，但配图总能让他研究半天。
门铃忽然响了。
苏一擦了擦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个陌生女人，穿着一身素色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个古朴的木盒，看起来气质温婉，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疏离感。
“请问你找谁？”苏一隔着门问。
女人抬起头，声音清浅：“请问这里是云逸尘先生的家吗？我是他的旧识，姓白。”
苏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云逸尘。云逸尘也听到了动静，放下书走了过来，看到猫眼里的女人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别的什么。
“让她进来吧。”云逸尘轻声说。
苏一打开门，把白女士请了进来。白女士走进客厅，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云逸尘身上，轻轻叹了口气：“逸尘，好久不见。”
“白薇。”云逸尘叫了她的名字，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苏一给白薇倒了杯茶，坐在云逸尘身边，心里有点好奇。这是除了穷奇之外，云逸尘第一次遇到“旧识”，而且看这情形，两人以前应该很熟。
白薇没喝茶，只是把手里的木盒放在茶几上，推到云逸尘面前：“这是你以前落在昆仑墟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云逸尘看着那个木盒，没动。
“怎么？不敢打开看看？”白薇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还是说，有了凡人的牵挂，就忘了以前的事了？”
苏一心里咯噔一下，听这意思，白薇好像对他有意见。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云逸尘的声音冷了些，“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不需要？”白薇挑眉，“那当年是谁为了这东西，在昆仑墟的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又是谁……”她顿了顿，看了苏一一眼，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总之，物归原主，你收着。”
云逸尘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那个木盒，指尖微微收紧。
苏一看出他情绪不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小声说：“先看看是什么吧。”
云逸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木盒。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放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玉佩是墨色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和普通的玉佩没什么两样，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气。
“这是……”苏一好奇地问。
“玄冰玉。”白薇接过话，“当年逸尘为了救一个人，灵核受损，这玄冰玉能帮他温养灵核。后来他遭穷奇追杀，仓皇逃离，把这玉落在了昆仑墟。”
苏一看向云逸尘，云逸尘的脸色有些苍白，没说话。
“我这次来，不光是送玉。”白薇话锋一转，“穷奇虽然被打退了，但他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背后好像还有人指使，最近昆仑墟那边也不太平，我怕……”
“跟我没关系。”云逸尘打断她，“我现在只想待在这里，过我的日子。”
“待在这里？”白薇提高了声音，“你忘了你是谁了？你是饕餮！是上古凶兽！你以为躲在这凡人堆里，就能安稳一辈子？当年追杀你的可不止穷奇一个，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不光是你，连你身边这个凡人……”
“你闭嘴！”云逸尘猛地站起来，周身的气压骤降，茶几上的杯子都开始发抖，“不准你动他！”
白薇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逸尘，你真是……被这人间烟火迷了心窍。”
苏一也站起来，拉住云逸尘的手，对他摇摇头，然后看向白薇，平静地说：“白女士，我知道逸尘的过去很复杂，也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但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白薇看着苏一，又看了看云逸尘紧握的手，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你自己承担。这玄冰玉你还是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说完，她站起身，“我先走了。”
云逸尘没留她。
白薇走后，客厅里一片寂静。云逸尘拿起那块玄冰玉，指尖冰凉。
“那个……救的人是谁啊？”苏一小心翼翼地问。
云逸尘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叫凌峰。当年他为了帮我挡穷奇的攻击，灵核碎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玄冰玉，想帮他温养，结果……”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苏一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难过，轻轻抱住他：“都过去了。”
“嗯。”云逸尘把脸埋在苏一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苏一，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苏一拍拍他的背，“我们是一起的嘛。”
那天晚上，云逸尘把玄冰玉放在了抽屉里，没再碰。苏一知道，那块玉里藏着云逸尘的过去，有愧疚，有遗憾。但他没再多问，有些事，该说的时候，云逸尘自然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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