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贺×总裁严
贺峻霖咬着铅笔末端，眉头微蹙地盯着面前的平板电脑。咖啡厅里嘈杂的人声和研磨咖啡豆的声响本该是干扰，却奇妙地成了他创作的背景乐。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三个小时，面前的抹茶拿铁早已见底，杯壁上残留着干涸的绿色痕迹。
"再调亮一点..."他小声嘀咕着，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整着插画的色调。这是他个人插画展的最后一张作品，下周就要交稿印刷，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初秋微凉的风。贺峻霖没有抬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画面上那个孤独站在城市霓虹中的剪影人物。这个系列他命名为《城市呼吸》，捕捉的是钢筋水泥森林中那些被忽略的瞬间情感。
"您的美式咖啡，小心烫。"服务员的声音从邻桌传来。
贺峻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杯子，却抓了个空。他这才从创作状态中稍稍抽离，抬手招呼服务员："麻烦再给我一杯抹茶拿铁，谢谢。"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平板电脑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通知，遮挡了他正在调整的图层。贺峻霖有些烦躁地点掉通知，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咖啡杯——那个已经空了的、被他遗忘在原处的杯子。
时间仿佛慢放。贺峻霖眼睁睁看着陶瓷杯倾斜、倒下，沿着桌面滚了半圈，然后——
"砰！"
杯子落在隔壁座位的地上，摔得粉碎。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杯子里残留的几滴咖啡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位顾客笔挺的深灰色西装上。
贺峻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起身："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那位顾客——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西装上正在扩散的咖啡渍，表情冷峻得让贺峻霖背后一凉。当他抬起头时，贺峻霖对上了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这是我今天上午刚从干洗店取回的西装。"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却让贺峻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十分钟后我有一场重要会议。"
贺峻霖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可以支付干洗费用，或者..."他的目光落在男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上，咽了口唾沫，"或者赔偿..."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皱得更紧："现在赶回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他从口袋里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放在桌上，"清洗账单寄到这个地址。"
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接过名片，上面的烫金字体简洁明了：严浩翔，严氏集团总裁。
严氏集团？那个市值千亿的跨国企业？贺峻霖感觉自己的胃沉了下去。他今天惹到的可不是普通人。
"严先生，我..."
严浩翔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账单。不要有其他联系。"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留下贺峻霖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烫手的名片。
咖啡厅里的其他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服务员赶紧过来清理地上的碎片。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却再也无法集中精力。他关上平板，从包里掏出速写本和钢笔，快速勾勒起来。
二十分钟后，贺峻霖站在附近的干洗店前，手里除了严浩翔的西装外套，还有一个浅棕色的信封。他特意找了全市最贵的干洗店，并支付了加急服务。
"请务必小心处理，这是非常重要的衣服。"贺峻霖再三叮嘱店员。
"放心，先生。明天就能取。"店员微笑着接过衣服。
贺峻霖犹豫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取衣服的时候，请把这个放进西装内袋。"
信封里是一张手绘的道歉卡，画的是咖啡厅里的场景：一个懊恼的年轻画家不小心打翻咖啡，旁边是西装被弄脏的英俊商人。画面夸张又可爱，角落里还写着"真的很抱歉！！！"几个大字，旁边画了个跪地求饶的小人。
贺峻霖不确定严浩翔会不会看，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把卡片扔掉。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表达歉意的方式。
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晚十一点，他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画得不错。——Y"
贺峻霖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没想到严浩翔会联系他，更没想到对方会称赞他的画。那张卡片上他特意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看来严浩翔是通过干洗店找到他的电话的。
贺峻霖犹豫再三，回复道："西装还好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整整五分钟没有回复。就在贺峻霖以为对方不会再理他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洗掉了。你的画风很特别，有展览？"
贺峻霖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严氏集团的总裁居然对他的画感兴趣。他快速回复："下周六在蓝岸艺术中心有个小型插画展，如果您有兴趣的话..."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发地址和时间。"
贺峻霖发送了展览信息，然后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奇怪的一天了——先是弄脏了一个亿万富翁的西装，然后收到了对方对他画作的肯定。他摇摇头，重新打开平板，继续完成那幅被打断的作品。
不知为何，城市霓虹中的那个孤独剪影，似乎不再那么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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