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主——梓渝!
这个名字如同噩梦,瞬间席卷了所有人的心神!那个传闻中神秘莫测、心狠手辣的魔头,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至于你们说的勾结……”梓渝轻笑一声,指尖缠绕着一缕黑气,那气息与昏迷弟子身上的伤势同源,“对付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何需勾结?本座一人,玩得就够了。”
他承认了!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了!
“妖孽!受死!”烈炎真人暴怒,赤红灵力轰然爆发,就要动手!
“且慢!”田栩宁猛地喝道,声音嘶哑。他死死盯着梓渝,眼神破碎,充满了被欺骗的痛楚、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刺痛。“你……为何要混入清澜?为何要……骗我?”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梓渝看着他痛苦的眼神,心中的暴虐与占有欲几乎要沸腾。他舔了舔唇角,笑容越发妖异:“为何?自然是因为……田掌门你,很有趣啊。”
他上前一步,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目光贪婪地描摹着田栩宁的脸:“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装出来的温柔,很可口。看着你被蒙在鼓里,对我呵护备至的样子……真是让我,愉悦至极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田栩宁的心口。
田栩宁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白得透明。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清澜掌门的象征“松涛剑”,剑尖直指梓渝,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魔头……你……”他眼中杀意与挣扎疯狂交织。
“师尊要杀我么?”梓渝却笑了,甚至主动向前一步,将胸膛迎向那寒光闪闪的剑尖,“来啊。能死在师尊剑下,弟子……哦不,梓渝,荣幸之至。”
他眼中带着挑衅,带着疯狂,更带着一种扭曲的、笃定的期待。
田栩宁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杀了他!为受骗的感情!为清澜的清誉!为正道公义!
可是……那双曾经清澈依赖的眼睛……那盏每日清晨的灵茶……那夜安静的陪伴……那染血的道袍……那扑过来“保护”他的身影……
剑尖剧烈颤抖,竟无法递出分毫!
“田栩宁!你还犹豫什么!杀了这魔头!”烈炎真人怒吼。
“田掌门!莫非真要包庇此獠?!”雄罡真人也厉声逼迫。
各方压力如潮水般涌来。
田栩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绝望和决绝。
“魔头梓渝,欺师灭祖,罪无可赦!”他声音冰冷,如同宣判,“今日,我田栩宁,便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松涛剑猛地刺出!
噗嗤——!
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的道袍。
梓渝身体一颤,低头看了看没入自己肩胛的长剑,又抬头看向田栩宁,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错愕,随即化为更加浓稠的疯狂和……愉悦。
田栩宁这一剑,避开了所有要害!甚至剑上附着的灵力都极其微弱,只是造成了皮肉伤!
他的好师尊……终究还是舍不得杀他。
“呵……”梓渝闷笑一声,唇角溢出鲜血,眼神却亮得骇人,“师尊……果然……心软。”
田栩宁猛地抽回剑,鲜血溅落在地。他转过身,不再看梓渝,声音疲惫而冰冷,对着全场道:“魔头已受重创!诸位……请便吧!”
说完,他竟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走去,将背影留给了所有人。这是默许了其他人动手,也是……给了梓渝一线逃跑的生机!
烈炎、雄罡等人一愣,随即大喜,立刻就要围攻而上!
然而,就在此时,梓渝猛地捏碎了一枚藏在袖中的玉符!
轰!
浓郁如墨的黑雾瞬间爆开,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浓郁的兰花香,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广场!黑雾阻隔神识,混淆视线,其中更伴有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扰人心神!
“小心!是魔教遁术!” “别让他跑了!”
场面再次大乱!
待黑雾被各派长老联手驱散,原地早已不见了梓渝的身影,只留下一滩刺目的鲜血和空气中那缕挥之不去的、带着血腥味的兰香。
“追!”烈炎真人气得暴跳如雷。
田栩宁站在原地,背对着那摊鲜血,身体僵硬如铁。手中松涛剑上的血珠,一滴一滴,坠落在地,如同他此刻的心。
他终究……还是放走了他。
半月后,幽冥教总坛。
梓渝慵懒地靠在寒玉宝座上,肩胛处的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他指尖缠绕着一缕黑气,听着属下汇报各派仍在疯狂搜寻他的消息。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田栩宁最后那痛苦挣扎的眼神,和那柄刺入他身体、却刻意偏斜的剑。
“师尊……”他轻声呢喃,指尖抚过那道疤痕,眼中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占有欲和偏执,“你果然……心里有我。”
“你舍不得杀我。”
“那你……就永远别想摆脱我。”
他挥退属下,身影缓缓融入阴影之中。
当夜,清澜派,听竹苑。
月光如水,洒满寂静的小院。这里自那日后便被封存,无人再敢靠近。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仿佛从未离开过。
梓渝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清冽的松木冷香。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松涛殿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妖异的笑容。
“师尊,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再是你的弟子阿渝。”
“我是来……讨债的。”
清澜派经历了比武大会的风波,戒备森严了许多。尤其是掌门所在的松涛殿区域,巡逻弟子增加了两倍,明岗暗哨,阵法光芒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
然而,这一切对于曾是这里“常客”的梓渝而言,形同虚设。他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身法诡谲莫测,总能精准地找到巡逻的间隙与阵法的薄弱之处。那浓郁的兰花香被他完美收敛,只剩下一缕极淡的、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冷息。
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耳目,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松涛殿的后院。这里曾是田栩宁偶尔休憩练剑的私密之地,栽种着几株苍劲的古松,月光透过松针,洒下斑驳的光影。
殿内灯火已熄,一片寂静。田栩宁似乎已经歇下了。
梓渝站在阴影里,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那扇熟悉的窗户。他能想象出那人沉睡时的模样,眉宇间或许还残留着白日的疲惫与烦忧,呼吸清浅,带着松木的冷香。
肩胛处的旧伤似乎隐隐发热,提醒着那一剑的痛楚与其中隐藏的、不容错辨的留情。
梓渝的唇角无声地勾起,眼底翻涌着暗沉的欲念。他轻轻一跃,如一片羽毛般落在窗沿上,指尖划过窗棂,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窗户从内闩着,但这对他而言并非阻碍。
一缕极细的幽兰之气从指尖溢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悄无声息地钻入缝隙,轻轻拨动了内闩。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
梓渝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内,落地无声。
内室弥漫着熟悉的、令他沉醉的松木冷香,比之外面更加浓郁。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他能看到床榻上模糊的轮廓。田栩宁侧卧着,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梓渝一步步靠近,脚步轻得如同猫科动物。他停在床边,屏息凝神,垂眸凝视着沉睡中的田栩宁。
月光勾勒出他温润的侧脸线条,长睫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白日的威严与温和面具,此刻的他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脆弱。
梓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混合着暴虐与痴迷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他缓缓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脸颊,想要感受那肌肤的温度,想要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虚幻的梦。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田栩宁皮肤的刹那。
榻上之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冰冷的警惕和锐利如剑的光芒!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掌风毫无征兆地袭向梓渝面门!
疲惫(ᇂ_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