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深秋的周六,王艺妍妤站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洋房前,深吸了一口气。
米白色的风衣上还沾着路上的银杏叶,边角被晨露洇出浅褐色的痕迹。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的模拟法庭的卷宗,封皮已经被指腹的温度焐得温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教授是“普世律师杯”的带教老师,昨晚改庭审预案到凌晨三点,关于非法证据排除的质证环节,她实在有几个程序细节绕不过来,只好硬着头皮按地址找到沈教授家里来请教。
门是沈教授亲自开的,木质门轴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老座钟的齿轮在转动。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龙井茶香,混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
红木书架顶天立地,从地面一直抵到雕花的天花板,塞满了烫金封面的法律典籍,《罗马法大全》《拿破仑法典》的精装本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
墙上挂着沈教授和国外学者的合影,相框边缘有些许磨损,看得出挂了有些年头。
王艺妍妤坐在雕花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宗边缘的折痕,听着沈教授讲解质证环节的攻防技巧。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斜斜照进来,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红、蓝、黄三色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慢悠悠地回转。
忽然,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陶瓷落地的声音。
王艺妍妤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穿过青石板铺就的草坪,手里捧着个青花瓷盆。
那是沈砚秋,他穿着蓝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

他正低头盯着盆里的东西,眉头微蹙,脚步匆匆,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沈砚秋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给长寿喂生肉了!
沈砚秋的声音撞开玻璃门,带着上海话特有的软糯尾音,却裹着浓浓的懊恼,
沈砚秋你看它胖的,脖子都缩不进去了!刚才在院子里晒太阳,差点从石头上滚下去!
王艺妍妤循声望去,只见他手里的巴西龟正努力的把脑袋和四肢往壳里缩,圆滚滚的脖子卡在边缘,像个鼓胀的气球。四肢还在徒劳地划动着,逗得人想笑。
沈砚秋的手指在乌龟壳上轻轻的戳了戳,眉头拧成个川字,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传闻中“法学院高冷学神”的影子?活像个为挑食孩子发愁的家长。
沈砚秋换鞋时顺势抬头,视线猝不及防撞上她的目光。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懊恼像被按了暂停键,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从耳廓一直蔓延到帽檐下。
他迅速把龟盆往身后藏了藏,挺直脊背,连带着声音都冷了三度,像突然切换成了庭审模式。
沈砚秋……爸,有客人。
王艺妍妤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没让笑声跑出来。
她分明看见,他藏在身后的手还在偷偷的给乌龟顺毛,指尖在龟壳上轻轻打圈,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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