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锈蚀的铁栅栏滴落，迈克狐的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德拉弗恩斯家族的旧宅像一头沉睡的野兽，哥特式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天空，藤蔓爬满斑驳的石墙。
啾飒缩在迈克狐的斗篷口袋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啾，我、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听说这地方闹鬼……”
迈克狐轻轻推开生锈的铁门，链条发出刺耳的呻吟。“不是鬼。”他低声道，“是比鬼更危险的东西。”
门廊的阴影里，一截断裂的锁链躺在地上——崭新的断口，还泛着金属光泽。
“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迈克狐蹲下身，指尖擦过锁链断面，“用液压钳剪断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啾飒的羽毛炸了起来：“会不会是那个珠宝师杀手？”
迈克狐没有回答。他推开厚重的橡木门，陈腐的空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扑面而来。大厅里，褪色的天鹅绒窗帘随风摆动，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有一串清晰的脚印延伸向二楼——脚印边缘沾着某种暗红色的粉末。
龙血树脂。
迈克狐顺着脚印走上楼梯，木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尽头，一扇雕花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
他缓缓推开门——
“啊！！！”啾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房间里，特伦斯仰面倒在古董工作台旁，眼镜碎裂，胸口插着一把他自己的雕刻刀。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喉咙被整齐地割开，一枚崭新的衔尾蛇徽章嵌在伤口里，红宝石蛇眼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迈克狐快步上前，手指轻触尸体颈部：“体温还没完全消失，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
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珠宝工具，还有半枚未完成的铂金徽章。迈克狐的目光被一本摊开的账簿吸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某种代号交易，最新一行墨迹未干：
“样本已移交，清理完成。——T.S.
突然，楼下传来“砰”的关门声。
啾飒猛地抓住迈克狐的袖口：“有、有人来了！”
迈克狐迅速熄灭蜡烛，闪身躲进壁橱缝隙。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
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门口，月光照亮他手中的液压剪和——左胸口袋上若隐若现的铂金徽章反光。
迈克狐屏住呼吸，感觉到啾飒发抖。黑影在尸体前蹲下，熟练地取走了账簿中的某一页……
这时，迈克狐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黑影猛地抬头。 黑暗中的震动声戛然而止。
迈克狐的手指死死按住口袋里的手机，但黑影已经转向壁橱方向。月光照亮他左胸的铂金徽章——那是一条与凶案现场截然不同的衔尾蛇，蛇眼镶嵌幽绿色宝石，蛇身缠绕细剑纹样。
"出来。"
低沉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回荡。
迈克狐缓步走出阴影，啾飒紧跟在他腿边，翅膀微微张开呈保护姿态。虽然体型只有迈克狐的三分之一，但水鸟圆润的身躯此刻绷得笔直。
"晚上好。"迈克狐的声音带着侦探特有的从容，"看来我们追查的是同一条蛇？"
黑影的战术手套抚过液压剪。这个动作暴露了他右手小指不自然的僵直——像是旧伤导致的畸形。
迈克狐的瞳孔微缩。21年前克莱尔法医的验尸报告中，那个逃脱的毒杀案嫌疑人就有这样的特征。
"21年前黑曜石工坊失窃案。"迈克狐突然道，"监控录像里割喉保安的凶手，小指畸形角度和你完全一致。"他故意侧身挡住啾飒，"当年负责销毁录像的人，现在亲自灭口？"
黑影的液压剪突然袭来！
"迈克狐先生！"啾飒猛地拽住侦探的斗篷往后一拉。水鸟的体重虽轻，但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迈克狐堪堪避过锋刃。
玻璃罐在混乱中被撞翻，铂金粉在烛火中爆出耀眼白光。当视线恢复时，黑影已消失无踪，只有地板上钉着一张纸条：
"狐狸该学会避开蜕皮的蛇"
落款处画着缠剑衔尾蛇，下方有一行小字：
"代问维纳斯或者说是维尔德.德拉弗恩斯"
啾飒小心翼翼拔出纸条："他不是维纳斯的人？"
迈克狐凝视着液压剪刃上的暗绿色黏液——和徽章蛇眼材质相同。"不，他们在互相狩猎。而我们刚刚撞破了猎场。"
“维纳斯难道就是当年唯一逃脱的孩子。”唎飒看着纸条上的字问道。
“是的，维纳斯是他现在的假名，维尔德才是他的真名。”
窗外传来引擎声。黑色轿车后窗里，一只戴手套的手缓缓举起，畸形的小指在月光下如同扭曲的蛇。
迈克狐捡起地上的液压剪，指尖轻触刃口上残留的暗绿色黏液。那东西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质地介于液体和凝胶之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和龙血树脂的气味很像，但更加刺鼻。
“这不是普通的黏液……”迈克狐低声道，从风衣内袋取出便携式检测仪（欧文利给的），滴了一滴样本上去。仪器屏幕闪烁几秒，跳出一行模糊的数据：「生物碱类复合物，含纳米级金属微粒」。
“纳米金属？”啾飒凑近看了看，“和徽章里的东西一样？”
“不完全一样。”迈克狐的目光转向工作台上那枚未完成的铂金徽章，“红宝石蛇眼里的是‘储存型’纳米胶囊，而这个是……”他停顿了一下，“某种活性载体。”
迈克狐走向特伦斯的尸体，轻轻抬起死者的右手。指尖和虎口处有细密的针孔痕迹，像是长期注射某种药物留下的。
“他不是普通的工匠。”迈克狐低声道，“他是‘载体’。”
啾飒歪着头：“啾，什么意思？”
“还记得欧文利说的吗？龙血树脂是衔尾蛇神经毒素的关键成分。”迈克狐指向尸体脖颈处的徽章，“特伦斯被灭口，不是因为他知道太多，而是因为他的‘用途’已经结束了。”
他翻开死者的衣领，露出后颈处一个极小的、已经愈合的圆形疤痕——像是某种植入物的接口。
“黑影不是来杀他的，是来‘回收’的。”迈克狐的指尖轻轻擦过疤痕，“特伦斯体内可能携带了某种生物样本，而黑影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些样本不会落入外人手中。”
迈克狐走向工作台，翻开那本被撕掉一页的账簿。残留的页面上，记录着数十笔交易，每一笔都标注着代号和日期：
夜莺-7交付完成（11.3）
冬青稳定性测试通过（11.7）
样本活性达标（11.15）
最新的一条被暴力撕去，但纸张纤维的断裂处仍能辨认出几个字母：……移交……清理……
“这不是普通的账本。”迈克狐轻声道，“这是实验记录。”
他拿起那半枚未完成的徽章，对着灯光转动。铂金蛇身的鳞片纹路里，藏着几乎不可见的刻痕编码。
“黑影胸前的徽章是‘蝰蛇之刃’，而特伦斯制作的是普通成员的徽章。”迈克狐看向啾飒，“这说明什么？”
啾飒眨了眨眼：“衔尾蛇内部有等级之分？”
“不止。”迈克狐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们在升级。”
迈克狐蹲下身，检查地板上的脚印。黑影的靴印很深，步伐间距均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但在一处潮湿的角落，他发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脚印——较小，前掌压力更重，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的爪印。
“维纳斯或者是维尔德来过。”迈克狐低声道，“而且比黑影更早。”
他顺着爪印走到壁炉前，伸手探入烟囱内侧，指尖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取出来的是一枚微型储存器，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狐狸该知道，蛇蜕之下还有蛇
储存器的接口处，沾着一丝铂金微粉。
“现在令我疑惑的是，房子里的布局和芙洛丝汀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哪怕是看过档案，也不能1:1的还原，除非她是当年的调查人员之一。”
“啾，芙洛丝汀那位新作家吗？但是她才19岁。”啾飒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那应该是她的父母，但是……”迈克狐好像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了。
“啾，但是什么？”啾飒疑惑的歪了歪头。
“时间对不上。算了，我再回去好好看下档案。走吧啾飒，天快黑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迈克狐站在德拉弗恩斯旧宅的窗前，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电闪雷鸣。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场风暴的中心——而这场风暴的名字，叫蛇蜕。
今天多更一章，以后作者开学可能是一个月更一次了。假期这几天能更就更吧。忙着更新，可能文的质量会有点下降。嗯，就是我复查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几个点是写错了，所以我可能会边写边改。嗯，大概率是从今天就开始断更吧，看情况吧，我要补我的作业了。我作业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动啊！我想要互动，可能是我更的太勤快了，所以你们不催更然后就没有评论。好的，我以后可能会拖更，嗯是的。
最后就大家给了朵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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