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鼻腔里，林笙猛地睁开眼，刺得人睁不开的闪光灯像密集的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笙！请正面回答！你和顾言琛深夜同回公寓的照片是不是真的？”
“有匿名网友爆料你用不正当手段抢走白薇薇的女主角，对此你怎么解释？”
“听说你父亲公司破产后，你就被包养了，这是真的吗？”
尖锐的提问像淬了毒的冰锥，争先恐后地扎过来。林笙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记者群，看着他们手里举着的录音笔和相机，忽然笑了。
这场景，熟悉得让她骨头缝都发冷。
上一世，就是这场新剧发布会后的“连环爆料”，将她钉死在了“小三”“资源咖”“拜金女”的耻辱柱上。她拼命解释，却被断章取义剪成“嚣张跋扈”的视频；她拿出证据，却被说成“伪造洗白”；最后连她那重病在床的母亲，都被记者堵在医院门口追问“女儿是不是被包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站在记者群外围，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眼眶红红地看着她，仿佛在心疼她——正是她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好闺蜜”，白薇薇。
“大家别这么逼林笙了……”白薇薇适时开口，声音柔弱得像朵风中摇曳的白莲，“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林笙笑得更疯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上一世她就是信了这朵白莲的鬼话，以为只要隐忍退让，只要解释清楚，就能挽回一切。可结果呢？她被白薇薇设计，错失影后奖杯；被顾言琛——那个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公开指责“纠缠不休”；最后母亲不堪重负，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而她自己，也在拿到母亲死亡证明的那天，从二十楼跳了下去。
临死前，她清清楚楚地听到白薇薇和顾言琛在楼下相拥庆祝。
“林笙那个蠢货，终于死了。”
“薇薇，现在没人能阻碍我们了，影后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那些淬毒的话语，比坠楼时的风还要冷。
“林笙！你笑什么？！”有记者不耐烦地催促，“请正面回应！”
林笙抹掉眼泪，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疯狂。
回应？好啊。
她向前一步，推开挡在面前的话筒，目光直直地锁在白薇薇脸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发布会现场——
“白薇薇，你说我一时糊涂？”
白薇薇脸上的担忧僵住了，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林笙却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突然提高了音量，像一头挣脱枷锁的困兽，朝着所有人大声宣告：
“我是糊涂！我糊涂到把抢我角色、睡我男人的贱人当闺蜜！”
“我是糊涂到被你们联手算计，家破人亡还以为能靠解释挽回一切！”
“但从今天起——”她猛地转身，直视着镜头，眼神亮得吓人，“我林笙，不糊涂了！”
全场死寂。
所有记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手里的相机都忘了按。
白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林笙……你、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朋友？”林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步步走向白薇薇，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压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啊，最好的朋友。最好到你能心安理得地穿着我帮你争取的礼服，拿着本该属于我的剧本，躺在我爱过的男人怀里，看着我跌入地狱，对吧？”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白薇薇心上。
“你……你血口喷人！”白薇薇慌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没有……言琛，你快帮我解释啊！”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言琛。
顾言琛皱着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显然没料到林笙会突然发疯，更没料到她会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林笙，注意你的言辞。”顾言琛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警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林笙看向这个曾经让她爱到尘埃里的男人，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忽然笑了，踮起脚尖，凑近顾言琛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顾言琛，你还记得上个月在酒店总统套房，是谁哭着求我别离开你吗？哦，对了，那天你脖子上的草莓印，还是我亲手种的呢。”
顾言琛的脸“唰”地一下红了，随即又变得铁青。
林笙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直起身，再次面向镜头，脸上挂着张扬又疯狂的笑：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那我就告诉你们——”
“我和顾言琛确实睡过，不止一次。”
“白薇薇现在手里的角色，是她趁我生病住院，拿着我的剧本去试镜的。”
“至于被包养？”她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台下，“比起靠男人上位的某些人，我林笙至少光明正大！”
“从今天起，我林笙在娱乐圈一天，就会疯一天！”
“谁害过我，谁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你们不是喜欢看戏吗？”她张开双臂，像个宣告登基的女王，“看好了——”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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